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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战火撕裂的晨雾。

藏南西邻高原山地班国的重镇,晨雾稠得能拧出水来,像浸了铅的棉絮裹着土坯房的轮廓,连屋顶的烟囱都软得如泡透的毛笔,只剩半截模糊黑影在雾里打晃。

镇口的土路沾着露水,一脚踩下去能陷进半指深,泥浆顺着鞋缝往脚踝里钻。路边刚冒芽的麦秆顶着水珠,在微光里闪得像撒了一地碎钻——可这雾还没等太阳爬上山头,就被一阵能震裂地壳的轰鸣声撕成了齑粉,连空气都跟着颤得发疼。

三辆M1A2主战坦克像从地狱裂缝里爬出来的钢铁巨兽,履带碾过土路时,齿缝里嵌的碎石子飞溅出去,力道能砸穿土坯墙的泥皮,在墙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小坑,活像被冰雹砸烂的豆腐块。每辆坦克的炮管粗得能塞进一个成年人,炮口闪着能冻住空气的冷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整个镇子吞进肚子里嚼碎。

坦克身后跟着的十多辆悍马车,车轮卷起的沙尘比雾还浓,在低空堆成一道十多米高的灰黄色幕墙,连远处终年积雪的雪山都被遮得没了踪影,只剩一片混沌的白,像是老天爷把砚台扣在了天上。车斗里的花旗国军士兵端着M4突击步枪,枪管上的瞄准镜反射着晨光,扫过路边土坯房时,像草原上的豺狼盯着窝里的羔羊,眼神里的狠戾能刮破空气,连风都带着股子血腥味。

谁都没料到,没有任何征兆,花旗国竟以反恐为由,悍然扯断了和平的弦。这场战争里,它还拉上了A国、B国、C国等十一个国家,有的扛着“反恐作战”的旗号冲在前头,有的打着“特种作战”的名义摸进山林,有的躲在后面搞“后勤支援”,更有甚者如某亚国,直接押上了全国一半兵力,把整个国家的命运都赌进了这场战火里。而花旗国自己,一出手就是十万兵力,像潮水般涌进山地班国,其他国家也跟着派来数千到上万人的部队,把这片土地搅得鸡犬不宁。

镇东头的聚居区里,土坯房的烟囱刚升起几缕淡蓝色的炊烟,细得像棉线,在晨雾里飘了没多远就散了。阿依古丽正蹲在灶台前烤馕,馕坑里的柴火噼啪响,火星子蹦到围裙上又灭了,麦香混着炭火的焦香飘出老远,连院子里的鸡都围着灶台打转,伸长脖子想啄点馕渣。

她怀里抱着刚满周岁的儿子,小家伙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肉乎乎的小嘴里咿咿呀呀喊着“妈妈”,口水沾在她的衣襟上,暖得像一团小太阳,把清晨的凉意都烘没了。灶台边的陶罐里,羊奶正冒着细密的泡泡,咕嘟声混着孩子的呢喃,是这清晨最软的声音,软得能把人心都化了。

可这平和连三分钟都没撑到——第一发高爆弹像从天而降的惊雷,带着能掀翻天地的力道,“轰”地砸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

那棵老槐树得两人合抱才能圈住,树干上的纹路比村里最老的老人脸上的皱纹还深,是传了三代的宝贝疙瘩。每年春天,槐花开得能把树枝压弯,白花花的一片像堆了满树雪,孩子们总在树下捡槐花,把花瓣塞进口袋里当糖吃;老人们则搬着马扎坐在树下下棋,棋子落棋盘的声音能飘到街对面;连鸟都爱在树枝上搭窝,清晨总能听见鸟雀叽叽喳喳的叫声。

可炮弹炸开的瞬间,树干像被天神挥着巨斧劈中,“咔嚓”一声脆响,整棵树硬生生折成了两段,断裂的地方还冒着焦黑的烟。树皮炸得漫天飞,最大的一块碎片有门板那么大,带着呼啸声砸在旁边的土坯房顶上,泥瓦哗啦啦往下掉,扬起的尘土像海啸一样扑过来,裹着碎石子往人鼻子、嘴里钻,呛得人眼泪直流,连呼吸都带着沙粒的硌痛感,仿佛要把肺都磨成粉末。

村里的狗最先疯了似的叫起来。

大黄是阿依古丽家的狗,平时总跟着孩子跑,连陌生人来了都只敢小声吠,此刻却竖着耳朵,毛发倒竖,朝着镇口的坦克冲过去,叫声里满是拼了命的凶狠。

可它刚跑出五十米,一辆坦克的车载机枪就“突突突”响了起来,子弹像暴雨一样扫过去。

大黄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像被狂风卷走的纸片,在空中翻了三个跟头,重重摔在麦地里。

鲜血从它的伤口里涌出来,像一条红色的小溪,很快染红了周围的麦苗,连沾在麦叶上的露珠都变成了暗红色,在晨光里闪得刺眼。

村民的哭喊紧接着炸开了锅,像一群被踩了窝的蜂。

阿依古丽抱着孩子往地窖里钻,地窖口的木板沉得像块铁,她咬着牙才掀开一条缝,指甲都抠出了血。

身后传来邻居吐尔逊的喊叫声:“快跑!往镇外跑!”可两条腿哪跑得过车轮?一辆悍马车像疯牛一样朝着逃跑的人群冲过来,车斗里的士兵探着半个身子,手里的步枪对着人群后方就扫。

阿依古丽只听见“砰”的一声,身边的热合麦提江就倒了下去,他怀里还抱着刚从馕坑取出来的热馕,馕上的芝麻撒了一地,混着血珠格外刺眼,那麦香里瞬间掺了血腥味,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更让人心碎的是抱着婴儿的帕提古丽。

她刚跑出家门没几步,子弹就击中了她的后背。

她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往前扑去,怀里的婴儿从她臂弯里滚出来,落在地上时还在哭,那哭声细得像根线,可还没等阿依古丽伸手去抱,第二发炮弹就落在了晒场边——那发炮弹的威力大得能掀翻屋顶,震得地面都在颤,阿依古丽在窖里都能感觉到头顶的土簌簌往下掉,怀里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领,指甲都嵌进了她的肉里。

花旗联军士兵分成小队,像一群闯进羊群的狼,踹开一间间民房的木门。

木门锁扣被踹断的声音此起彼伏,有的门直接被踹飞,砸在院子里的土墙上,碎成好几块,木屑溅得满地都是。

阿卜杜勒老人家的门是新修的,用的是最结实的杨木,他特意请木匠加固过,可士兵一脚下去,门板还是开了个大洞,木屑像子弹一样飞进屋里。

老人正抱着孙子缩在墙角,手里还攥着一串念珠,嘴里念着经文,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士兵用枪托对着老人的肩膀就砸,老人“哎哟”一声倒在地上,孙子吓得哭着扑上去,却被士兵一把推开,孩子的头撞在炕沿上,起了个大包,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染红了他的小脸。

“武器藏在哪?”士兵用生硬的班国语言吼着,唾沫星子喷在老人脸上。

老人的腿本来就有旧伤,是年轻时放羊摔的,这一下直接疼得他浑身发抖,可他还是摇着头说:“没有……我们都是老百姓,哪有武器……”士兵不耐烦了,抬脚就往老人背上踩,老人的拐杖被踩断成两截,木头渣子扎进地里,老人的咳嗽声里混着骨头碎裂的脆响,那声音像冰裂一样,听得人头皮发麻,连旁边的孩子都吓得不敢哭了。

镇中心的晒场是村里最热闹的地方,昨天刚收割的麦子摊在竹席上,金黄的麦粒在晨光里闪着光,像铺了一地的金子,晃得人眼晕。

这是全村人一年的口粮,本来再过两天就能装进粮囤,冬天就能磨成面粉,给孩子们做馕、做面条,甚至还能留些种子,明年再种。

悍马车直接从麦堆上碾过去,车轮把麦粒碾碎,混着泥土变成褐色的浆糊,粘在车胎上,甩得满地都是,那金黄的麦堆瞬间就成了一滩烂泥。

麦麦提江大叔冲了出来,他手里攥着一把镰刀,那是他父亲传下来的,木柄都被磨得发亮,平时连割麦子都舍不得用力,生怕把刀刃弄钝。

“别毁我们的粮食!”他朝着悍马车喊,声音都在抖,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可他刚跑出两步,车斗里的士兵就扣动了扳机,子弹击中他的胸口,他像被人用大锤砸了一下,重重摔在麦堆上。

鲜血从他的伤口里渗出来,很快把周围的麦粒染成暗红色,那片金黄里,一下子就多了一块刺目的红,像一块烂掉的疮,看得人心里发紧。

士兵们还觉得不够,从悍马车上搬下汽油桶,汽油泼在剩下的麦堆上,油星子溅得到处都是,连旁边的竹席都浸满了油。

一个士兵掏出打火机,“咔嗒”一声打着,火苗扔在麦堆上的瞬间,火焰“腾”地就窜了起来,有两人多高,火舌像毒蛇的信子,舔着空气,把周围的温度都升高了好几度。

浓烟滚滚,把半边天空都染成了黑色,连太阳都被遮得没了光,晒场上的温度瞬间高得能烤熟鸡蛋,竹席被烧得卷了边,麦粒噼里啪啦地爆响,像在哭,又像在控诉。

镇西的磨坊是村里唯一的粮食加工点,石磨是上世纪三十年代传下来的,磨盘上的纹路都被磨得发亮,据说当年是用十头骆驼从城里运回来的。

磨坊旁边有一条小溪,水流带动石磨转动,“吱呀吱呀”的声音,村里人听了几十年都没听厌,连孩子们都爱趴在磨坊的窗户上,看磨盘转来转去。可现在,装甲车停在磨坊前,车载机枪先对着窗户扫射,玻璃碎片像下雨一样溅进磨坊,打在石磨上发出“噼啪”的声响,有的碎片还嵌进了磨盘的纹路里,像一道道细小的伤口。

两个士兵举着枪冲进去,磨坊里空无一人,只有石磨还在慢悠悠地转着,磨盘上还沾着没清理干净的面粉。

士兵们没找到“反抗者”,就把墙角的粮囤踢翻,麦粒撒了一地,像铺了一层黄地毯,踩上去“沙沙”响。

他们又用刺刀把装面粉的布口袋划破,白色的面粉倾泻而出,很快在地上积成薄薄一层,踩上去能没过脚踝,连士兵的靴子都变成了白色。

最后,一个士兵往磨坊的干草堆里扔了一枚手雷,“轰隆”一声巨响,石磨被震得挪了位,磨盘和磨芯分了家,滚到了墙角,磨坊的屋顶塌了一半,木头梁子砸在地上,扬起的灰尘裹着面粉颗粒涌出来,远远看去像一团巨大的白色蘑菇云,飘在镇西头,久久散不去,连风都吹不动。

正午的太阳毒得像火,烤得地面发烫,可西邻镇里连一丝风都没有。

空气里满是硝烟味、焦糊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闻着就让人恶心,连苍蝇都在半空晕头转向地飞。

此刻的镇子已经看不到一座完整的房屋——半数以上的土坯房被炮弹轰塌,断梁斜插在废墟里,露出里面的干草和泥土,有的梁子还冒着青烟,偶尔有火星溅出来,又很快灭了;没倒塌的房屋也被炮火熏得漆黑,窗户上的破洞像一个个空洞的眼窝,盯着空无一人的街道,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仿佛下一秒就要有鬼怪爬出来。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具平民的尸体叠放在一起,像一堆破烂的布娃娃。

最上面的是帕提古丽,她的眼睛还睁着,盯着天空,眼神里满是不甘,怀里的婴儿已经没了呼吸,小手还攥着她的衣角,指甲缝里还沾着母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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