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这样任性,叫我,叫母亲多担心,我在府里找了你许久都没有见到人”
看着他虚伪的关怀,听着这些绵里藏针的言说,我心里是压不住的烦闷。
我不想再与他纠缠这些,只冷淡的开口,“你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些责怪我?我为何离府你不清楚吗?”
他温柔深情的看着我,“当然不是,阿温,我也是担心你,何来责怪一说,你未免太过偏激。”
话锋一转,他接着说道,“我是想着快到你的生辰了,往日都是在侯府庆祝,今日我瞧温府也这般热闹,便知道是岳父岳母在为你庆生,我本是准备在你生辰当天送你惊喜,谁知我作死做了这样的事情,惹你心烦,便赶巧今日一并送了,向你赔罪,待生日那天,我再为你准备别的礼物,可好?”
母亲瞧着气氛尴尬,便站出来说道,“既然贤婿有心,就请进来吧。”
魏梁这才满意的笑了,拍了拍手,进来了一队戏曲班子。
我心下一动,想到进门那年因为婆母不喜,说戏曲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将我原本安排好的戏曲班子全了撵出去,当时侯府来客众多,闹了好大的没脸。
连同我,也罚跪了七天的祠堂。
可偏我就爱这出,至此在侯府七年,我就再没听戏了。
没想到,魏梁一直记得。
若是之前,我一定感动得不知所云,可如今,内心已经是毫无波澜。
我看着他们在台上咿咿呀呀,唱念做打,恍惚想到了当初待字闺中,畅快十足。
我嘴角慢慢延展出笑意。
下一秒,一个随从就匆匆忙忙地赶来,在魏梁身边悄声说了两句,魏梁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他歉意地说道,“阿温,军中临时出了些事情,我要赶紧回去处理一下,实在抱歉不能陪你了,你若是开心,在温府多住几日,陪陪岳父岳母也未尝不可,我明日再来陪你就是。”
我默然点头,看着魏梁匆忙离去,心如死灰。
虽然方才那随从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我还是听见了小世子三个字。
眼看他的身影消失在温府,爹娘站起身来,关切地看着我,“昭昭,你想做什么,爹娘都支持你,去苏州的车队爹娘会安排好,你随时都可以动身。”
4
我没在温府多留,老夫人一贯看我不顺眼,如今紧要关头,我更是不能掉以轻心。
可没想到,甫一进府,周遭的丫鬟就神色各异地瞧着我。
我恍若不觉,笔直走向后院,随后传入耳中的,就尽是些淫靡之声。
“侯爷,您轻些,弄疼奴家了”
“敢跟爷耍心眼?还说什么平京生病了,既然撩拨了爷,就好好受着!”
我闭了闭眼,神色平静,秋月却急了,“夫人,这也太过分了,青天白日的,侯爷怎么也,您可是身子刚好”
“好了,别说了。”
我打断了她,“今天这事,就当不知道的,下头那些人,叫他们管好嘴。”
我原以为魏梁只是想要一个孩子,没成想,这人从心底就烂透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彻底了断吧。
回到房间,我就开始和秋月一道收拾行李。
我在这侯府住了七年,可以说,这里是除了温府以外,我待的最久的地方。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我和魏梁的回忆。
我一件件的收拾着它们,收拾那些定情信物,那一件件华贵的衣物首饰。
我甚至还能回想起它们被魏梁赠予我时的性情,可是如今,物是人非。
我一点点的收拾,同时也一点一点的抹去我们过往的回忆。
我将它们连同记忆一起剥离,慢慢地,我的心逐渐变硬,变冷。
等到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干净了,我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告诉车队,我们后日就出发。”
翌日,天刚蒙蒙亮,我就被芸娘从院子里的吵闹声折腾醒了。
还没等我穿戴整齐,管家就带着一队府兵闯进了我的院子。
“夫人,您大人大量,平京也是年纪小不懂事,若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一时冲撞了您,妾身向您赔罪,可他毕竟是侯爷唯一的子嗣啊,您不能这么狠心”
芸娘一看见我就朝着我猛磕头,“求您饶他一条命,妾身当牛做马报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