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3章（第3页）

他走到工位前，刚坐下就差点滑下去，

旁边的张涛瞥见了，立刻跟身边的人挤眉弄眼。

张涛是车间里的老油条，

平时最喜欢拿别人的窘迫当乐子，

尤其爱调侃林辰的穷。

林辰拿起检测卡尺，可手却抖得厉害，

目光落在流水线上的零件上，

眼前却总发黑。

没撑多久，肚子又开始疼，

这次比之前更厉害，他实在忍不住，

跟小李说了句“去趟厕所”，

就捂着肚子往车间的厕所跑。

车间的厕所比楼下的公共厕所干净点，

有个昏黄的灯泡，

他锁上隔间门，蹲在里面，疼得额头抵着门板，

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

是张涛和两个同事，说说笑笑地进来了。

“你们看林辰今天那鬼样子，”

张涛的声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

“肯定又是吃过期泡面闹肚子，真是可怜又可笑！”

“真的假的？还有人吃过期泡面？”

“可不是嘛！都快成‘林抠门’了！穷得只能吃临期粮，不拉肚子才怪！”

他们的笑声透过隔间的门缝钻进来，

像无数根细针，扎在林辰的心上。

他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从耳朵红到脖子根，

手紧紧攥着衣角，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发麻。

他想冲出去跟他们吵，

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他知道，就算说了，他们也只会笑得更厉害，

说不定还会编出更难听的话来调侃他。

外面的人走了很久，林辰才慢慢站起来，

腿麻得站不稳，只能扶着隔间的墙慢慢挪。

他走到洗手池前，拧开冷水龙头，

用冷水一遍遍地拍脸，

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眼眶突然有点红

——他也想每天吃热乎的饭菜，

也想不用算计着每一分钱，

可他没办法，他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哪有资格挑三拣四。

他深吸一口气，擦了擦脸，尽量低着头往工位走。

小李看见他回来，

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个还热乎的肉包，塞到他手里：

“林哥，快吃了吧，我妈早上给我带的，我吃不完。”

林辰捏着热乎的肉包，

心里一阵发酸，把包子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