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3章（第4页）

心里一阵发酸，把包子推了回去：

“不用了，你自己吃，我不饿。”

他知道小李家也不富裕，

这肉包说不定是小李省下来的。

小李还想再说什么，王秃子叼着烟走了过来，

看见林辰脸色惨白，皱着眉骂道：

“林辰！你怎么回事？上班时间老往厕所跑！是不是觉得厂里钱好拿，想偷懒耍滑？”

“王主管，我……我闹肚子。”

林辰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闹肚子就可以不干活了？”

王秃子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自己嘴馋吃坏肚子，还想耽误工作？再敢擅离工位，这个月绩效再扣三百！”

林辰低下头，攥紧了手里的检测卡尺，

指甲都快嵌进木头柄里了。

他不敢反驳，只能点点头，

拿起卡尺重新对准流水线上的零件

——机器还在轰鸣，机油味还在呛人，

张涛他们的笑声还在耳边飘，

肚子还在隐隐作痛，可他只能忍着，

他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中午吃饭时，

林辰躲在车间的角落里，啃着早上剩下的冷馒头。

张涛他们坐在不远处的桌子旁，

一边吃一边说笑，时不时往他这边瞥一眼，

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小李想过来陪他，被他摆手拦住了

——他不想让小李也被人一起调侃。

下午下班时，林辰觉得头晕得更厉害了。

路过街角的药店，他犹豫了半天，

还是走了进去，花五块钱买了盒最便宜的止泻药

——五块钱，

本来是他计划用来买牙膏的。

回到阁楼，他吃了药，

倒在发霉的被子上，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他梦见自己攒够了钱，

给苏雅买了新手机，还带她去吃了西餐；

梦见阁楼的漏雨修好了，被子也换成了新的，

梦见张涛他们再也不敢嘲笑他，

王秃子也不敢随便扣他的绩效……

可醒来时，窗外的天又黑了，

肚子还是疼，阁楼里还是那股潮乎乎的霉味，

他翻了个身，摸到口袋里的旧螺丝刀，紧紧攥在手里

——至少，他还有这把螺丝刀，

还能靠自己的手修点东西，总不能就这么一直窝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