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只当听错了:“你说什么?她……她不借?”
“是啊。”
梅氏恼羞成怒:“她哪根筋不对?叫她给我过来!”
一个嬷嬷匆匆离开。
梅氏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正等着好好质问这儿媳妇,却见一会儿功夫,嬷嬷一个人回来了。
她脸色变了:“人呢?”
“香袭说世子夫人昨晚贪凉,染了风寒,这会儿躺在里屋歇着,起不来,勉强过来,又怕将病气过给了夫人,恕不能过来。”
梅氏脸都青了。
这是不肯借古董,又怕被问责,装病吧!
没了苏氏的古董,寿宴就失色了不少。
失礼于宾客前,伯爷定会责怪她礼数不周,不会当家。
还是得去一趟找那苏氏。
正这时,周老太太午后小憩后没事,也来了荷雅厅,打算瞧瞧寿宴布置得如何。
一听儿媳说苏氏不肯借古董,老太太也气得不行:
“走,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病了!”
到了主院,周老太太和梅氏刚准备踏进门槛,香袭正好端着一盆水,掀了竹帘出来。
梅氏踉跄后退几步,撞在周老太太身上。
幸好被嬷嬷扶住,两人才没摔着,梅氏却还是被溅了一身的水,怒极:
“大胆奴婢,瞎了你的狗眼吗?拖下去掌嘴!”
里头传来几声咳嗽,苏盈皎的声音飘来:
“婆婆息怒,儿媳身子不适,让香袭帮我去打水,误撞了婆婆,休要怪罪,您要怪就怪儿媳吧。”
梅氏知道香袭是苏盈皎带来的宝贝疙瘩,若是罚香袭,这会儿与她损了关系,那古董的事怕是更难办了。
她压下脾气,不满道:“你好大的架子,我让你过来,你不过来,现在我和老太太亲自来了,你还不出来迎?”
旁边的嬷嬷也道:“世子夫人不是这么点礼数都不懂吧?”
苏盈皎又咳了几声:“不是儿媳妇不懂礼数,而是儿媳妇这会儿病气正浓,怕传染给了祖母和婆婆,那才是真的大不孝了。”
梅氏不信邪,拨开帘子就要进去:“好,我看看你到底病得多重……”
话音甫落,只听苏盈皎又是猛烈一连串咳嗽,还呼哧带喘的。
香袭迅速跑进去,惊呼声飘出来:“夫人吐血了。”
随后,捧着铜盆出去洗,盆子里还有个染血的手帕。
周老太太脸色一变,下意识就后退两步,生怕被传染了。
房间里,苏盈皎虚弱颤抖的声音再次飘来:
“婆婆万万别进来,万一染了病气,过几日寿宴都无人安排主持了。还有祖母也是,您年龄大了,可禁不起半点折腾啊!”
周老太太本就是个惜命的,不管真假也不想赌上身子健康,看一眼儿媳妇,摇摇头。
梅氏只能咬咬唇,站在屋外训斥:
“苏氏,你也知道马上要办寿宴了吗?宴上需要些古董珍玩做饰物。嬷嬷说你不肯出借,是什么意思?”
屋内传出几声轻脆袅袅的咳嗽声:
“婆婆,不是儿媳不借,而是不能借。”
梅氏青着脸:“笑话!为什么不能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