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皎放下书,慵懒看过去。
周世璋怒气似被什么盖下来,眼瞳直了下来。
她一身轻软透气的淡紫香云纱,盈盈一握的小腰上环一条鹅黄绫带,衣领半敞,藕荷色挂脖肚兜遮住高耸春色,端的是娇俏美艳,宛如天宫神女。
纵然隔着距离,亦有沐浴后的幽香袭来,叫人心如蚂蚁在咬,心痒难耐。
过了半会儿,他才记起自己过来的目的,恢复严肃脸色:
“苏盈皎,你怎么回事,竟将兮兮打成那样?”
一回府就听说了白兮兮挨打的事。
更令他心惊的是,苏盈皎居然还将麝香擦在兮兮身上——
刚看见白兮兮哭着担心腹中胎儿,他的心都要碎了。
苏盈皎拢拢衣领,坐起来:“何出此言?那是你表妹先偷偷摸摸跑我床榻上,我以为进了家贼。不是应该怪你表妹自己没有家教,鼠头贼脑吗?我还好心给她擦药呢。”
提起这个周世璋更恼火,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若说兮兮有孕,苏盈皎一定会生疑追问。
万一知道他是兮兮腹中块肉的经手人,夫妻关系定然破裂。
伯府还没将苏家家产全盘弄到手。
嫁妆也仍被她攥着。
还不是与她完全撕破脸的时候。
他本来打算将白兮兮接回京城,先安置在外面的偏院。
等兮兮诞下孩子,伯府将苏盈皎的家产弄到手,他便再寻个理由,将兮兮母子顺理成章接进府。
可谁想兮兮偏要趁苏盈皎不在,来府上住几日,更没料到苏盈皎提前回了家。
兮兮来京城的事就此曝光。
既然如此,也不好将兮兮安置在外院,只能让她住在伯府。
他只好闷声说:“兮兮不是说了吗,她只是来房间找字画,正逢身子不适,才在你榻上歇息片刻,你将她打得这么惨,怎么过意得去?你这哪里像伯府主母的做派?到底是亲戚,走,随我过去,跟兮兮道个歉。”
苏盈皎呛了回去:“伯府主母?若无我苏家,你周家能不能重新袭伯爵位,还是个未知数。”
周世璋一震,面色变得很难看:“我周家能顺利回京,你娘家确实打点过,但那也是我周家本身就有这个根基在!就算没有你苏家暗中帮忙,我们也能回,至多是晚点。我们根本不稀罕用你妇人家的银子!”
呵,好吧好吧,过河拆桥了。
一翻身就翻脸不认账。
苏盈皎手心朝上一摊:“世子好骨气啊,既然你周家这般厉害,那就还钱。要不要我去把账本拿出来”
娘当初为周家打点花的钱,可都是有账的。
周世璋脸色一青。
周家虽重袭了伯爵位,父亲也回了官场,但气数早不如当年。
尤其刚回京,花钱的地方多不胜数。
一大家子日常吃喝开销、修缮府邸、各种宴饮、人情世故……
到处都要填窟窿,哪里有银子还她?
说个难听的,现如今伯府的日常花销,要不是靠苏盈皎的陪嫁,都很难支撑下去。
“苏盈皎,你我是夫妻,你怎么如此贪财逐利,还跟我算账?到底是商户出身,就这么精打细算不愿吃亏吗?”
哟,她跟他说道理,他开始讲人情。
居然还倒打一耙说她贪财逐利。
又穷又装。
她尽量不骂得太难听:“世子的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么?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何况你我还没有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