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青着脸:“笑话!为什么不能借?”
“古董说白了,就是陪葬物,沾了晦气,若是放在寿宴上,只怕会和喜气冲撞,对于过寿的人不吉利啊。”
周老太太一听,脸色变了。
人都是越老越怕死,越老越忌讳听这些。
梅氏见她这借口刚好戳中了老太太的软肋,冷笑:“有什么不吉利?京城的名门大户家家户户都摆放了古董,人家怎么不嫌不吉利?”
“婆婆有所不知,若是那种转手过多次的古董,倒是无所谓,可我的陪嫁古董,都是我娘直接从从一道贩子手里高价购置的,也就是从死人墓穴里扒拉出来的,阴气重。婆婆和祖母想一想,那么多陪葬品放在厅里,那寿宴岂不成了个——坟冢?”。
周老太太白了脸。
苏盈皎继续吓唬:“……这些古董,平日存在库房倒是无所谓,对于长者,说个难听的,本来已是一条腿站在了阎王殿,被阎王爷惦记着。万一禁不住煞气,怕是就容易直接被送走,到时候喜事变白事可怎么是好?”
周老太太身子发了软,幸好嬷嬷扶得稳当。
梅氏勃然大怒:“你这是在诅咒老太太吗?胡说八道!”
苏盈皎说:“儿媳这不是担心老太太吗?这些鬼神之事很难说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总不能为了有面子,就不顾老太太的安危吧。”
这话显然就是在讽刺梅氏为了炫耀,不将周老太太当回事。
周老太太幽幽看一眼儿媳妇。
梅氏心虚,避开眼神,正要再训斥苏盈皎,只听周老太太冷冷:“难不成我的寿宴,除了她那些,就没有其他装点的物事了?”
寿宴本是喜气,何必用那些陪葬品触霉头?
儿媳是非要把自己快点送走?
梅氏见婆婆不高兴了,只能咽下怒气,道:“那倒也不是。”
“那就回去吧。”
梅氏见周老太太离开,只能狠狠看一眼门帘,跟着走了。
香袭眼瞅着两人耷拉着脸走了,扬唇一笑,打帘进屋:“真不要脸,还想用娘子的陪嫁物给他们周家装点门面,这一拿去,估计就成了他们周家的,再不会还了。幸好娘子心眼清,没便宜她们。”
苏盈皎自然不会像前世那样,将娘家的钱拿去给伯府填。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便宜周家这一大家子了。
前世老太太寿宴上的珍馐佳肴,也全是用她的银子。
这一次她也会攥得紧紧,再不给他们一个铜板。
就看伯府能办出个什么寿宴。
还想炫耀?
不笑掉大牙都是好的。
她拿起帕子,将手上的红色墨汁擦了擦:“周世璋这几日有何动静?”
香袭被她吩咐过这几天一直暗中盯着世子,愤愤道:
“一直睡在书房,不过昨晚,奴婢瞧见世子偷偷去了沉溪阁,待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出来。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世子也不避嫌,这是根本不将娘子放在眼里了。”
避嫌?
苏盈皎唇边浮起一抹凉意。
若不是看在还没把苏家吃干抹净,还需与她维持表面关系,周世璋已经将白兮兮直接迎进门了。
没事。
既然两人如此难舍难分,那她也就做个顺水人情,助他们一把。
也让自己能快点脱离伯府,尽快恢复自由身。
寿宴,便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