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溃散的队伍还没跑出校场,尖锐的铜哨声再次撕裂空气。
正午的饭点。
伙房刚把木桶抬出来,粟米粥的热气混着粗粮饼子的味道,是这群人一天中唯一的盼头。
“哔——!”
哨声响起。
一个刚舀起一勺粥的士兵手一抖,滚烫的米汤泼了自己一手。
“操!”
他怪叫一声,扔了碗就往外冲。
整个饭堂瞬间乱成一锅粥。
有人被绊倒,有人撞翻了饭桶,更多的人一边咒骂着,一边胡乱往身上套着那该死的铁甲。
江寒就站在校场中央,冷眼看着。
王二麻子这次是第三个到的,他吃饭就没敢解甲,兵器也靠在桌腿边。
这一次,集合花了半刻钟。
江寒一言不发,只是让那最后跑到的二十人站到一旁。
“开饭。”
他吐出两个字。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迟疑地走向饭桶。
那二十个被罚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同袍狼吞虎咽,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没人敢求情。
也没人敢再有侥幸。
这新来的将军,是个疯子。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独立营所有人的噩梦。
铜哨成了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可能是你蹲茅厕,刚解开裤腰带的时候。
可能是你半夜睡得正香,梦里抱着婆娘的时候。
也可能是你跟弟兄们吹牛打屁,骂这个天杀的将军的时候。
“哔——!”
那声音就是催命符。
从最初的怨声载道,人人背后问候江寒的祖宗十八代,到后来的麻木不仁,再到最后,一种近乎病态的警惕,刻进了每个人的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