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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3页)

他知道了。

他一定知道了什么。

否则,何以至此那般逾矩的动作,那般露骨的言语……绝非寻常帝王对臣子的试探!

冷汗再次涔涔而下,浸透了中衣,黏腻地贴在背上,被夜风一吹,冷得刺骨。胃里又开始翻腾,方才饮下的酒液混合着无尽的恐惧,在腹腔里剧烈地搅动。我猛地弯下腰,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余喉间一片酸涩的灼痛。

搀着我的两个小太监吓了一跳,连忙停下脚步,略显无措地看向领路的高公公。

高得禄转过身,那张惯常堆满谄媚笑容的脸上,此刻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细声细气道:谢大人仔细些,夜路难行,磕着碰着,奴才们可担待不起。

他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那眼神却像探照的灯,在我狼狈不堪的身上扫了一圈。

我强行压下喉咙口的恶心,直起身,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有劳公公……本官无事,只是酒意未散……

高公公不再多言,转身继续引路。

宫墙高耸,将夜空切割成狭窄的一道,几颗疏冷的星子点缀其上,漠然俯视着宫道上前行的一行人。沉默蔓延,只有脚步声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以及我压抑不住的、略微急促的喘息。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

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三年来的点滴细节疯狂涌现——他每一次意味深长的注视,每一次看似无意的靠近,那些丰厚得超乎常理的赏赐,那些破格允许的御前特权……原来,那些并非是对幸臣的笼络,也并非是对断袖幌子的将计就计。

那是一个猎手,早早布下罗网,耐心等待着猎物一步步走入陷阱的从容。

而我,竟还自作聪明地在他面前演戏,演那荒唐不羁的断袖戏码!

脸颊一阵阵发烫,是羞耻,也是后怕。

谢府的门檐终于在望。高公公停下脚步,尖细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谢大人,到了。陛下恩典,准您休沐三日,您好生歇着。

多谢陛下隆恩,有劳高公公。我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拱手行礼,声音干涩。

高公公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领着两个小太监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直到那抹代表宫禁的身影彻底不见,我才猛地松了那口强提着的硬气,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冰冷的石阶上。慌忙伸手扶住门前的石狮子,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才勉强站稳。

少爷是少爷回来了吗门内传来老仆谢福苍老而焦急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府门吱呀一声打开,灯笼昏黄的光晕洒出来,照亮我惨白如鬼的脸和散乱不堪的衣冠。

少爷!您这是……谢福倒抽一口冷气,慌忙上前搀扶,怎么醉成这样宫里的人也没个轻重……

福伯……我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厉害,关门……快关门……

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我被谢福和闻讯赶来的另一个小厮搀进了府内,厚重的大门在身后合拢,将那吃人的皇城彻底隔绝在外,我才仿佛重新找回了呼吸的能力。

准备热水……快……我靠在谢福身上,浑身脱力,每一个字都耗费极大的气力,还有……让我一个人待着……

泡在滚烫的热水里,皮肤被烫得发红,却依旧驱散不了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

我反复搓洗着心口那片肌肤,直到那片细腻的皮肉泛起红痕,隐隐作痛,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只手掌留下的触感和温度。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视线。

怎么办

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既然已经起疑,甚至可能已经确认,为何不当场揭穿是觉得有趣,还想猫捉老鼠般戏耍一番还是顾忌着什么谢家朝堂议论

不,他是皇帝。是那个年少登基便以铁腕手段清洗朝堂、铲除诸多权臣藩王的皇帝。他有什么可顾忌的

除非……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治罪一个欺君罔上的臣子。

那低沉含笑的声音再次萦绕耳际。

朕断的,究竟是谁的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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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荒谬而令人胆寒的念头陡然窜起,让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整个人滑入水中,温热的水猛地呛入口鼻,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慌乱的从浴桶中站起身,水花四溅。

趴在桶沿,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心口剧烈起伏。

不会的……怎么可能……

可若不是……那今晚的一切,又该如何解释

一夜无眠。

睁着眼睛直到天明,窗外一点点透出灰白的光,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我惊跳起来。

休沐的三日,如同在地狱里煎熬。

谢府大门紧闭,谢绝了一切访客。我称病不出,整日待在书房里,对着满架的书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提笔练字,手腕却抖得厉害,写出的字迹歪斜扭曲,如同我此刻慌乱的心绪。

兄长谢珩的身体依旧没有起色,每日汤药不断,咳嗽声断断续续从后院传来,每一声都像锤子敲打在我的神经上。

父亲派人送来过一封简短的家书,只问候了身体,提了一句宫中行事,谨言慎行,便再无他话。这更让我坐立难安。

第三日黄昏,宫里悄无声息地送来了一盒药材。

来人是个面生的小太监,低眉顺眼,只说是陛下赏赐给谢侍郎补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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