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偷不抢,凭力气吃饭,哪里低贱了我扯了扯嘴角,总比有些人,靠着哭哭啼啼装可怜,踩着别人往上爬强点。
苏晚意脸色一白,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她身后的一个容长脸的嬷嬷立刻上前一步,厉声喝道:放肆!竟敢对苏贵人无礼!
苏晚意抬手止住嬷嬷,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起那副假笑:姐姐还在说气话。妹妹今日来,一是看看姐姐,二是念在姐妹一场,不忍看你流落市井。这里……她示意了一下,另一个嬷嬷捧上来一个沉甸甸的锦袋。
这些银子,姐姐收下。找个清静地方,置办个小宅子,过点体面日子吧。苏晚意语气施舍,也算全了我们姐妹一场的情分。
我看着那锦袋。鼓鼓囊囊,估计得有上百两。
行啊,谢了。我伸手就去接。
苏晚意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看吧,骨子里的贪婪。
我接过锦袋,掂了掂,还挺沉。然后,在苏晚意和那两个嬷嬷惊讶的目光中,我扬手,把那袋银子,直接扔进了旁边街角的垃圾堆里!
咚的一声闷响。
你!容长脸嬷嬷气得脸都歪了。
苏晚意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眼神阴沉下来。
苏贵人的银子,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好像沾了什么脏东西,我怕沾了,手烂。
data-fanqie-type=pay_tag>
我看着她瞬间扭曲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我的包子铺,是靠我的手艺,我的力气,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挣出来的。干净。你的银子……我瞥了眼垃圾堆,脏。
苏晚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直哆嗦:韩灼华!你……你不知好歹!
我好得很。我转身拿起抹布,继续擦我的桌子,苏贵人请回吧,我这小地方,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别挡着我做买卖。
苏晚意死死盯着我,那眼神,哪里还有半分柔弱,只剩下淬毒的刀子。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你好得很!我们走!
她带着一身怒气,重新上了那华丽的马车。车帘放下前,她阴冷地看了我最后一眼。
那眼神,我知道,这事儿没完。
果然,麻烦接踵而至。
第二天,几个地痞流氓就晃悠到我的铺子前,吆五喝六,故意撞翻我的蒸笼,白胖的包子滚了一地泥灰。
哟!对不住啊老板娘!脚滑!为首的黄牙汉子嬉皮笑脸。
赔钱。我拦住他们。
赔钱老子还没让你赔老子的鞋呢!你这破包子弄脏了爷的鞋!黄牙伸手就来推我。
我侧身躲过,顺手抄起旁边擀面用的粗木棍。我别的没有,这几个月揉面剁馅,力气练得足足的。
砰!一棍子抽在黄牙伸过来的胳膊上。
嗷!黄牙惨叫一声,胳膊顿时软了。
大哥!另外几个混混围上来。
来啊!我抡起棍子,毫无章法,就是劈头盖脸地砸。专往他们肉厚的地方招呼,胳膊,腿,屁股。
这娘们儿疯了!
劲儿真大!
哎哟!别打了!
几个大男人,被我一根擀面杖撵得满巷子跑。周围看热闹的街坊邻居都惊呆了。
我追到巷口,拄着棍子喘气:再敢来!下次打断你们的腿!
黄牙捂着手臂,又惊又怕又恨地瞪着我:你……你等着!
没几天,又来了几个穿着衙门差役衣服的人,说有人举报我的包子铺用料不洁,以次充好,吃坏了人,要封铺子。
我把剁馅的案板拍得震天响:谁吃坏了拉出来看看!我韩灼华用的肉,是西市张屠户家的现宰猪肉!菜是东头李老汉挑来的新鲜菜!油是王婆子馄饨摊同款的豆油!哪样不干净倒是你们,我指着那几个差役,收了谁的黑钱,心里没点数
差役被我戳穿,脸上挂不住:胡说什么!我们秉公办事!
秉公我冷笑,扯开嗓子喊,街坊邻居都来看看!看看官差大人怎么‘秉公’!我韩记包子铺开张三个月,可有一个吃坏肚子的王婆婆!李大哥!你们说句话啊!
王婆子早就出来了:韩娘子包子干净得很!我天天看!
就是!比东街那家强多了!送水的李大哥也帮腔。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
差役一看犯了众怒,又抓不到我把柄,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麻烦不断。不是今天被人泼脏水在门口,就是明天蒸笼被人撬坏。但我也不是好惹的。泼脏水我拎起水桶泼回去!撬蒸笼我拿着棍子守在门口,抓到就狠揍一顿。
渐渐的,那些地痞流氓知道我这块骨头硬,硌牙,来的少了。
街坊邻居也看出来,这包子铺的韩娘子,看着年纪轻轻,性子是真泼辣,不好惹,但做事也敞亮,包子实在,从不短斤少两。反而更愿意来照顾生意。
韩娘子,再来俩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