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3页）

喝口水。裴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递上一个水囊。

云芷接过来猛灌几口，才发现是甜甜的蜂蜜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她抬头看见裴煜眼中的关切，心头一暖。

去休息会儿。裴煜拿走她手中的空碗，这里我看着。

云芷摇摇头：还有三十多个重症。。。

云姑娘！一个士兵慌张跑来，西城又送来五十多个病患！

云芷立刻站起身，却因体力不支晃了晃。裴煜一把扶住她：你这样会累垮的。

没事。她勉强笑笑，救人要紧。

裴煜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转身对士兵们下令：把所有症状较轻的患者分散到其他医棚，留二十个精兵在这里帮忙。再去我府上取十斤上等蜂蜜和五坛烧酒来。

蜂蜜和酒?云芷疑惑道。蜂蜜给你补充体力，酒用来。。。裴煜顿了顿，激励士气。

云芷忍不住笑了。这位阎罗将军冷硬外表下，竟藏着这般细腻心思。

在裴煜的协助下，救治工作变得井井有条。他不知从哪里找来几个利落的妇人帮忙煎药，又亲自抬送重患，甚至给昏迷的老人喂药。

云芷偶然看见他蹲在一个小女孩身边，用笨拙的大手帮她扎小辫子，那温柔的模样与传闻中杀伐果决的将军判若两人。

天亮时分，最后一批患者终于稳定下来。云芷累得眼前发黑，扶着柱子才没倒下。

过来。裴煜不由分说地将她按坐在椅子上，递上一碗热腾腾的肉粥，吃。

粥里加了枸杞和红枣，香甜软糯。云芷小口喝着，感觉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全身。

查到了。裴煜压低声音，三天前有人看见几个陌生人在城南几口井边徘徊，其中一口正是最先发病的柳巷使用的。

云芷放下碗：带我去看看。

现在?你需要休息。。。

现在。云芷已经站起身，如果是投毒，井里可能还有线索。裴煜拗不过她，只好带她悄悄来到柳巷的水井边。

夜深人静，只有一轮明月照着两人忙碌的身影。

云芷用长绳吊着水桶打上来一桶水，凑近闻了闻，又蘸了一点尝了尝。就是它。她肯定地说，有淡淡的苦杏仁味，是蓝心草没错。

裴煜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沉：这是要灭城啊。。。突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取云芷咽喉！裴煜反应极快，拔剑格挡。铛的一声，箭矢偏离方向，擦着云芷的发髻钉在身后的树干上。

走！裴煜一把揽住云芷的腰，几个起落就躲到一堵矮墙后。

黑暗中，隐约可见几个黑衣人正快速逼近。

会骑马吗?裴煜低声问。云芷点头。

裴煜吹了声口哨，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从暗处奔来。

上马！云芷刚抓住马鞍，就被裴煜托着腰送上了马背。他随即翻身而上，双臂从她身侧穿过握住缰绳。抱紧！骏马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云芷后背紧贴着裴煜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夜风呼啸而过，身后的追兵渐渐被甩开。

不知奔出多远，裴煜才在一处隐蔽的院落前勒住马。

他先跳下来，然后伸手去扶云芷。云芷的腿已经软了，下马时一个踉跄跌入裴煜怀中。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都停滞了一瞬。这是。。。云芷慌忙退开半步，打量着眼前的建筑。

我的私人练武场。裴煜推开门，没人知道这里。

院内陈设简单，但干净整洁。裴煜点亮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云芷才发现他的左臂衣袖已经被血浸透。你受伤了！她惊呼。

箭擦了一下，不碍事。裴煜不以为意。

云芷不由分说地拉他坐下，撕开衣袖。一道三寸长的伤口正汩汩流血，边缘呈现不正常的青紫色。

箭上有毒！她脸色大变，别动！她从腰间锦囊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白色药粉洒在伤口上。

裴煜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

忍一忍。云芷柔声道，这是雪灵芝粉，能解百毒，但敷上去会有些疼。

雪灵芝?裴煜惊讶道，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圣药。

云芷没有回答，专注地为他包扎。当她的手指不经意拂过他手腕内侧时，裴煜突然抓住她的手。这个胎记。。。他盯着云芷腕间那枚形如梅花的红色印记，你从哪里来?

云芷心头一跳：自小跟着养父在江南行医，怎么了?

裴煜的眼神变得复杂：我母亲手腕上，也有同样的胎记。

一阵沉默。油灯爆了个灯花，映得两人脸上光影摇曳。

你的解毒方里是不是缺一味雪灵芝?裴煜突然问。

云芷点头：现有药材只能暂时压制毒性，要彻底根治非雪灵芝不可。但这种药生长在极北雪山，京城根本。。。

我去取。裴煜站起身。

什么?云芷以为自己听错了，雪山距此三百余里，而且现在正值暴雪季节。。。

黑云能日行千里。裴煜拍了拍骏马的脖子，明日午时前我必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