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4页）

黑云能日行千里。裴煜拍了拍骏马的脖子，明日午时前我必返回。

太危险了！云芷拉住他的衣袖，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裴煜回头看她，眼神坚定：那些患者等不起。说完，他轻轻挣脱云芷的手，大步走向门外。片刻后，马蹄声如雷远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云芷站在院门口，望着裴煜离去的方向，心头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这个才相识几日的男人，为何能让她如此牵挂?回到屋内，她发现桌上放着一把匕首和一张字条：防身用。裴。云芷握紧匕首，暗暗祈祷。这一夜，注定无眠。

第四章太医院的对决

天刚蒙蒙亮，云芷就回到了医棚。

患者们的情况暂时稳定，但不少人又开始低烧，证明毒性并未完全清除。

云姑娘，药材不够了。一个帮忙的妇人焦急地说，尤其是金银花和黄连。。。云芷检查了库存，心中一沉。照这个速度，现有的药材撑不过今天中午。

我去太医院求援。她解下围裙，照顾好重症患者，按我教的方法行针。

太医院宏伟的红漆大门前，云芷深吸一口气。她刚要抬手叩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哪来的野丫头?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皱眉打量她，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民女云芷，奉镇远将军之命治疗城南疫病。她不卑不亢地说，现急需金银花、黄连各五十斤，雪灵芝十两。

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雪灵芝?你知道那值多少银子吗?就你们那些贱民的命。。。

赵院使好大的官威啊。一个冷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云芷回头，看见裴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满身风霜，怀中抱着一个檀木盒子。

裴将军！赵院使立刻变了脸色，下官不知是您安排的人。。。

现在知道了?裴煜将木盒递给云芷，你要的雪灵芝。

云芷打开盒子，倒吸一口凉气。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余株晶莹剔透的雪灵芝，每一株都保存完好，根部还带着新鲜的雪渣。

你。。。真的去了雪山?她声音发颤。

裴煜的睫毛上还结着冰霜，嘴唇因寒冷而青紫。裴煜只是微微点头，转向赵院使时眼神又变得凌厉：药材立刻备齐，少一两，我拆了太医院的牌匾。

不到半个时辰，所需药材全部备齐。云芷正要离开，却被裴煜拦住。

换身衣服再去。他递过一个包袱，你身上的已经三天没换了。包袱里是一套素净的衣裙，质地柔软，大小正合适。

云芷心头一暖，轻声道谢。

我在医棚等你。裴煜说完，大步离去。

有了雪灵芝，解毒药的效力大增。到傍晚时分，大部分患者已经退烧，甚至能坐起来喝粥了。

云姑娘，圣上口谕！一个侍卫匆匆跑来，宣您和裴将军即刻入宫！

金銮殿上，年过五旬的皇帝面色阴沉。

太医院院使赵构正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控诉。。。。那女子用的分明是邪术！雪灵芝岂能如此滥用?何况她擅自改动太医院配方，已触犯律法。。。

陛下。裴煜上前一步，云姑娘救治病患三百余人，死者不足十人。敢问太医院负责的区域，死亡率是多少?

赵构脸色一变：这。。。这。。。

七十八人死亡，一百余人未脱离危险。一位白发老臣出列禀报，老臣亲眼所见，云姑娘医术确实高明。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向云芷：听闻你提出瘟疫实为投毒?

是。云芷跪得笔直，民女已收集井水样本和患者血样，可证明其中含有蓝心草毒素。

荒谬！赵构厉声道，蓝心草只生长在。。。

北狄雪山。裴煜冷冷打断，恰巧半月前，有北狄商队入京。殿内顿时哗然。

皇帝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裴爱卿，此事交由你全权调查。至于这位云姑娘。。。他沉吟片刻，朕特许你参加下月太医院考核，若通过，可入太医院任职。

云芷却叩首道：民女斗胆，请陛下准许我继续在民间行医。

满朝文武皆惊。太医院是多少医者梦寐以求的地方，这女子竟敢拒绝皇恩?

皇帝反而笑了：有意思。准了，但考核你还是要参加，朕想看看你的本事。

离开皇宫时，已是繁星满天。

裴煜坚持送云芷回家，两人并肩走在寂静的街道上。

为什么拒绝?裴煜突然问，太医院能给你更好的条件。

云芷仰头望着星空：柳巷的李婆婆眼睛不好，我答应每周去给她行针。西城的张嫂子下个月生产，只有我了解她的体质。还有。。。

我明白了。裴煜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柔和，那些患者需要你。

云芷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雪灵芝还剩一些，我制成药丸给你。她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每日一粒，可解余毒。

裴煜接过瓷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掌。两人同时一怔，迅速分开。

到了。云芷停在草屋门前，多谢将军今日。。。

裴煜。他打断她，私下里，叫我名字就好。

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眉宇间的肃杀之气被柔和所取代。云芷突然觉得心跳加速。

好。。。裴煜。她轻声唤道，你也叫我云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