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她盯着我,从昨天开始。
水管突然喷出一股水,溅了我一脸。她笑了起来,伸手帮我擦脸。
她的手很软,有点凉。
好了,我往后躲了躲,修好了。
她站起身,浴巾突然松了。我赶紧转身,听到她在后面轻笑。
害羞了?她问。
我去拿拖把。我逃也似地离开浴室。
拖地时,我发现地上有个小药瓶。捡起来一看,是氟西汀——抗抑郁药。
你的?我拿着药瓶问她。
她已经换好睡衣,正在擦头发:嗯。
你。。。抑郁症?
曾经,她拿回药瓶,现在好多了。
我想问她手腕上的疤,但没敢开口。
睡觉吧,她打了个哈欠,明天还要上班。
我点点头,心里却乱成一团。
半夜我又听到她房间有动静。这次我没去看,只是把房门锁得更紧了。
早上我醒来时,她已经出门了。餐桌上放着早餐和一张纸条:
今天加班,不用等我吃饭。PS:你锁门的声音太大了。
我盯着纸条,突然笑了。也许老李说得对,她只是表达好感的方式有点特别。
我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三秒后,她回复:火锅。我知道有家店,吃完还能看江景。
我回了个OK的表情,然后翻出老李的电话。
老李,我说,我决定试着理解她。
祝你好运,老李叹气,记得买个好点的门锁。
我笑着挂断电话,心想这日子可能不会太平,但肯定不会无聊。
2
凌晨三点十七分,我被头皮传来的细微刺痛惊醒。
睁开眼,丹丹的脸悬在我正上方,月光从她发丝间漏下来,在枕头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她右手举着剪刀,左手捏着一撮我刚被剪下的头发。
操!我弹起来撞到床头板,你干什么?!
剪刀当啷掉在地上。丹丹退后两步,把头发藏到身后,像偷糖被抓的小孩。
我。。。她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吓人,我就是想闻闻你洗发水的味道。
闻味道需要用剪刀?
头发上的更持久。她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密封袋,熟练地把我的头发装进去,你用的是海飞丝柠檬款,但混着点烟草味,很特别。
我后背紧贴墙壁。上周的照片事件不是幻觉,这姑娘真在收集我的身体样本。
丹丹,我尽量让声音不发抖,这不太正常。
定义正常本身就不正常。她蹲下来捡剪刀,睡衣领口垂下,露出锁骨处的纹身——是我的名字,墨迹还很新。
我喉咙发紧:你什么时候纹的?
昨天。她用手指描摹那几个字母,本来想纹在更私密的地方。
我抓起枕头挡在胸前:现在,立刻,出去。
她歪着头看我,突然笑了:你怕我?
我怕警察说我欺负精神病。
我精神鉴定是健康的。她从另一个口袋掏出诊断书,看,三甲医院开的。
诊断书上确实写着无异常,但角落里有个铅笔写的BPD——边缘型人格障碍。
把头发还我。我伸手。
不要。她把密封袋塞进内衣,这里最安全。
我们僵持着,直到楼下传来垃圾车的声音。她突然扑上来抱住我,鼻子埋在我颈窝深深吸气。
这样也行,她闷声说,新鲜的味道更好。
我浑身僵硬地任她抱了十秒,直到她满意地松开手。
晚安,强迫症先生。她轻快地走出房间,仿佛刚才只是来道别的。
锁门声响起后,我滑坐在地上,摸出手机给老李发消息:她收集我头发,还纹了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