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5页）

锁门声响起后，我滑坐在地上，摸出手机给老李发消息：她收集我头发，还纹了我名字。

老李秒回：恭喜，收获一枚病娇限定款室友。

我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思考着是该换锁还是该买防身电击器。

连续三天，我借口加班躲到老李家打游戏。第四天回家时，屋里黑着灯，餐桌上摆着凉透的糖醋排骨。

次卧门缝透出微光。我凑近，听见压抑的啜泣声。

丹丹?我敲门，你还好吗?

哭声停了。片刻后，门开了一条缝。她眼睛红肿，怀里抱着个铁盒。

做噩梦了。她声音沙哑，梦见有人烧我日记。

我注意到她手腕的疤在渗血，像是刚抓过。铁盒里露出一角照片，隐约是我的大学毕业照。

要。。。聊聊吗?我干巴巴地问。

她摇头，突然打了个喷嚏。栀子花香混着血腥味飘过来，诡异又令人心软。

吃安眠药了吗?我问。

吃了三颗，她盯着自己手腕，还是睡不着。

我叹了口气，走进她房间。粉色床单上摊着本相册，全是我的照片，有些甚至是我自己都没见过的角度。

偷拍的?我指着某张我在超市挠屁股的丑照。

便利店监控截图，她居然有点得意，我黑了系统。

我该害怕的，但看着她兔子般的红眼睛，居然笑出声：你这技术不去国安局可惜了。

她眼睛亮起来：你想看我黑你前女友微博吗?

别！我按住她摸键盘的手，这样，我陪你看部电影，你答应我不再黑任何系统。

她歪头考虑，发丝扫过我手背：要恐怖片。

最后我们看了《咒怨》。看到一半她钻到我怀里，手指紧紧攥着我衣角。伽椰子从楼梯爬出来时，她在我耳边说：其实她只是太孤独了。

凌晨两点，她终于在我肩上睡着。我小心翼翼把她放平，发现铁盒里除了照片，还有我抽过的烟头、用过的纸巾，和一张泛黄的纸条——

莫康在复旦北区食堂打了红烧肉，分给流浪狗一半。2019。4。5

那是我大三的事。所以五年前，这个女孩就在关注我?

周六早上，我在浴室边洗澡边唱《爱情买卖》，泡沫进眼睛时，听见门锁转动声。

有人！我大喊。

门已经开了。丹丹穿着吊带睡裙站在雾气里，目光直勾勾落在我腹肌。。。上的肥肉上。

停水了，她举起空水壶，厨房水管没水。

我迅速扯下毛巾遮住重点部位：所以你就闯男浴室?

合租守则第12条，她背诵，紧急情况可无视隐私权。

哪来的守则?

我刚写的。她向前一步，你继续洗，我接完水就走。

花洒还在喷水，她就这样走到我面前蹲下，水壶对准水流。睡裙瞬间透明，贴在她背上。我的视线不知道该往哪放。

你紧张?她突然抬头。

没。。。

你心跳声比花洒还响。她伸手按在我胸口，泡沫顺着她手腕滑下，砰、砰、砰，像要炸开。

我后退撞到开关，冷水劈头浇下。她惊叫一声扑过来，我们双双滑倒在防滑垫上。她湿发贴在我脸上，嘴唇离我喉结只有两厘米。

莫康，她轻声说，你硬了。

我推开她冲出浴室，在客厅里套裤子时，听见她在里面哼起了《爱情买卖》。

林琳的耳环出现在茶几上时，我正被宿醉折磨。

这哪来的?我捏起那个银色四叶草。去年情人节我花半个月工资买的，分手时她扬言要扔黄浦江里。

快递盒，丹丹在煎蛋，写着渣男去死。

我这才注意到被踩扁的纸箱。里面还有我送林琳的所有礼物：半融化的巧克力、干枯的玫瑰、甚至用过的电影票。

你前女友挺浪漫，丹丹把煎蛋扣在我面前，死亡威胁都带仪式感。

我盯着她油渍里的耳环：你打开我快递?

帮你排爆嘛。她擦着手坐下，这种偏执狂最危险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你好意思说别人偏执?

她笑容消失了。下一秒，耳环被她扔出窗外，接着是巧克力、玫瑰、电影票。。。

你干什么！我去拦她。

清除危险品。她力气大得惊人，把空盒子也撕成碎片，这些东西会影响你的多巴胺分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