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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存在感,都被那个坐在轮椅上、哭得撕心裂肺的身影牢牢攫住!

薇宁……沈聿的声音嘶哑得变了调,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颤抖。他像是确认了什么,又像是被巨大的狂喜和痛楚同时击中,猛地向前冲去!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就在他冲下仪式台台阶的瞬间,他的手,那只刚刚还与我交握的手,以一种近乎本能的、粗暴而急切的姿态,猛地伸向我的颈间!

嘶啦——!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

颈后传来一阵皮肤被金属刮擦的锐痛!

那条价值不菲、沉甸甸的海洋之心高仿蓝钻项链,被他生生扯断!冰凉的铂金链子瞬间勒紧又松开,几颗细小的白钻崩飞出去,在光滑的地面上弹跳着,发出细碎而刺耳的声响。那颗硕大的、冰冷的蓝色石头,被他死死攥在手心,锋利的边缘甚至在他指节上划出了一道细微的血痕,他也浑然不觉。

他像一头被彻底点燃的困兽,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几步就跨到了那架轮椅前。高大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死死地盯着轮椅上那张泪痕交错、脆弱得如同琉璃般的脸,眼神里的疼惜浓烈得几乎要溢出来。

真的是你薇宁你还活着你的腿……他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只攥着蓝钻、沾染了血珠的手,下意识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伸出去想要触碰她放在薄毯上的、苍白的手,却又在即将碰到时猛地顿住,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最终,那只手只是虚虚地悬在半空,指尖的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

整个宴会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林薇宁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空旷华丽的空间里回荡。所有的目光,都带着震惊、怜悯、恍然、以及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聚焦在我身上。那些目光,像无形的聚光灯,将我钉死在仪式台上,钉死在赝品的耻辱柱上。颈间被项链刮破的皮肤,火辣辣地疼。空落落的锁骨下方,残留着沉重的印痕,提醒着我这三年来扮演的可笑角色。

心口的位置,最初是尖锐的刺痛,如同被那崩飞的钻石碎片狠狠扎入。但很快,那痛感就被一种巨大的、冰冷刺骨的麻木感彻底淹没。像是整个人被投入了北冰洋的海水,瞬间冻结,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耳边嗡嗡作响,宾客们那些骤然爆发的、更加肆无忌惮的议论声,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却又带着尖锐的恶意。

天啊……真的是林薇宁!她没死!还为了救沈聿的竞标书瘫痪了!

难怪沈少这些年……

啧,台上那位……这下脸往哪搁正主回来了,还演什么戏

赝品就是赝品,正主一回来,立刻被打回原形咯……

视线有些模糊,但我清晰地看到沈聿的背影。他半跪在轮椅前,宽阔的肩膀微微佝偻着,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将那个纤细的身影牢牢地护在羽翼之下。他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温柔,所有被点燃的激烈情感,都毫无保留地倾泻在那个失而复得的恩人身上。他甚至没有回头,没有看过我一眼。仿佛刚才还站在他身边、即将与他交换戒指的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布景板,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道具。

司仪捧着那个深蓝色的丝绒戒指盒,像个被吓傻的木偶,僵在原地,脸上堆满了尴尬和不知所措。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

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刚刚被沈聿亲手戴上的、璀璨夺目的粉色钻戒,正闪烁着冰冷而讽刺的光芒。它沉甸甸的,像一个华丽的枷锁。

没有犹豫。

我抬起右手,指尖冰凉,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平静。捏住那枚粉钻冰冷的指环,轻轻一转,再向外一推。

嗒。

一声轻响。

在死寂的大厅里,却清晰得如同惊雷。

那枚价值连城的粉钻戒指,脱离了束缚,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短暂而耀眼的光弧,然后,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旁边那座由无数高脚杯堆叠而成的、晶莹剔透的香槟塔最高处。它稳稳地立在最顶端那只细长杯脚支撑的杯口边缘,粉色的光芒与金黄的香槟液体交相辉映,折射出令人眩晕的、荒诞不经的光泽。

我的声音响了起来,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平静,没有波澜,没有哽咽,清晰地回荡在落针可闻的宴会厅里:

物归原主。

说完这四个字,我甚至没有再看一眼那个僵硬的背影,没有看香槟塔上那颗摇摇欲坠的粉钻,没有看满场惊愕或嘲讽的目光。我转过身。象牙白的丝质礼服裙摆,在转身时划出一道冷硬的弧度。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孤独的哒、哒声,一步一步,走向那片被洞开大门涌入的、带着自由气息的光亮。

身后,是林薇宁骤然拔高的、带着委屈和惊恐的抽泣声,以及沈聿焦灼低沉的安慰:

薇宁别怕,我在!没事了,没事了……

那声音,被彻底隔绝在我身后那片虚假的繁华与心碎里。

香港的空气,永远带着一股潮湿的、海盐与霓虹灯混合的独特气息,黏稠地贴在皮肤上。苏富比拍卖大厅位于金钟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维港璀璨得有些不真实的夜景。室内,水晶灯的光芒如同流淌的星河,倾泻在深蓝色的地毯上,映照着西装革履、珠光宝气的面孔。空气里浮动着雪茄、顶级香水与金钱无声博弈的味道。

我的位置在第二排,并不显眼。一身剪裁利落的墨黑色丝绒吸烟装,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脖颈和线条清晰的下颌。颈间空空荡荡,手腕上只戴了一块低调的铂金古董腕表。左手无名指上,光洁如初,没有任何饰物。三年时间,足够将戒痕和心口的烙印一同磨平。

拍卖师富有煽动力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递:Lot218,私人珍藏,‘破碎星光’蓝钻——

巨大的显示屏上,清晰地投射出那件拍品的全貌。一颗重达二十一点六克拉的枕形切割蓝钻,深邃、浓郁、仿佛蕴藏着宇宙初生的幽蓝火焰。它被镶嵌在极简的铂金底托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配钻。纯净、孤傲、带着一种近乎暴烈的美丽。它的名字——破碎星光——带着一种残缺的诗意,却无损其惊心动魄的价值。这并非沈聿当年那条高仿项链上的石头,而是我用了三年时间,在缅甸抹谷的矿场、安特卫普的切割工坊、以及无数个不眠不休的谈判中,亲手寻回、甄选、并最终拥有的真正传奇。

——GIA认证,FancyVividBlue,IF净度,起拍价,一千八百万美元!

竞价牌瞬间如同森林般举起。数字在拍卖师口中如同失控的火箭般疯狂攀升:两千五百万、三千万、三千八百万……每一次加价都伴随着场内低低的惊呼和倒抽冷气的声音。空气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我平静地坐在那里,目光落在屏幕上那颗燃烧着幽蓝火焰的星辰上。它是我的勋章,是我用破碎过往熔铸出的新生。它的价值,早已超越了金钱的衡量。

四千两百万!还有加价吗四千两百万第一次……

五千万。一个低沉、压抑、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嘶哑声音,突然从大厅右侧后方响起。那声音穿透了喧嚣的竞价声浪,像一块沉重的冰,猛地砸进滚烫的油锅。

我的脊背,在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指尖搭在座椅扶手上,冰凉的触感传来。

我没有回头。只是端起手边冰凉的依云水,抿了一口。喉间的干涩被稍稍缓解。

场内响起一片更大的哗然。五千万美元,这个数字显然超出了很多竞拍者的心理预期。追价明显迟疑了。

五千万第一次……五千万第二次……五千万第三次!拍卖槌重重落下,成交!恭喜这位先生!

礼节性的掌声响起,目光有意无意地投向那个出价者。我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前方,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角逐与我毫无关系。那颗名为破碎星光的蓝钻,最终以这个远超预估的天价落槌,足以震动明天的全球珠宝收藏版头条。但此刻,我心中只有一片尘埃落定的平静。

拍卖会结束。人流开始向出口涌动。我起身,墨黑色的裤装线条利落,没有丝毫拖沓。高跟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无声无息。

苏晚。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近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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