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4页）

他眼底闪过暴戾：可怜我?

是监督。我扯开他衣领露出更多疤痕，免得你下次打碎镜子，把我的训练计划也忘了。

程煜突然扣住我后脑勺，呼吸粗重。在几乎要吻下来的瞬间，诊疗室的门被推开。

程教练?前台小姐姐愣在门口，李总找您谈续约。。。

程煜松开我时，我腿软得站不住。他弯腰捡预约卡，嘴唇擦过我耳垂：明天九点，敢迟到就加练。

那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凌晨三点，手机亮起程煜的消息：28。5%的体脂率很适合拥抱

我回了个问号。

对方正在输入。。。显示持续到天亮，最后发来一张照片：诊疗室的心率仪，定格在158的数字上。

03

心理诊所的蓝光打在程煜脸上，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我盯着他颤抖的指尖——那双在健身房能轻松托举60公斤杠铃的手，此刻正神经质地撕扯着纸巾边缘。

氟西汀吃了多久?女医生推了推眼镜，病历本上双相情感障碍的诊断刺得我眼眶发疼。

程煜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皱眉。他拇指摩挲着我昨天被他戒指刮出的红痕，声音却平静得可怕：三个月零十七天。

这个精确到天的数字让我心头一颤。医生笔尖顿了顿：最近有自残行为吗?

诊疗室陷入死寂。程煜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锁骨下方新鲜的缝线像条蜈蚣盘踞在皮肤上。我认出那是健身房更衣室镜子碎片的形状。

程煜！我抓住他衣领，你说这是会员冲突。。。

他低笑一声，突然拽过我的手按在那道伤疤上。皮肤下的脉搏疯狂跳动，与我掌心的冷汗交融。现在你知道了。他嘴唇擦过我耳垂，28。5%体脂率的燕子小姐。

医生轻咳一声：我们需要单独谈谈。

走廊的等待像场酷刑。透过百叶窗缝隙，我看见程煜蜷缩在诊疗椅上的背影，那个在健身房永远挺拔如松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片将碎的冰。手机突然震动，林悦的消息跳出来：查到了！程煜两年前在酒吧弹钢琴的视频！

附带的视频里，程煜穿着丝质衬衫在钢琴前演奏《月光》，修长手指在黑白键上翻飞。镜头扫过台下，至少五个女孩举着手机录像，其中一个赫然是健身房那个警告过我的女会员。

可以进来了。医生推门时，我慌忙锁屏。程煜正在系袖扣，遮住了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医生递给我一张注意事项清单：你是他紧急联系人?

我张了张嘴，程煜已经揽住我的腰：她是。

回程的出租车里，程煜反常地沉默。当车载广播播放《月光》钢琴曲时，他突然掐灭了我正想开口的询问：那家酒吧叫BlueMoon，每周三我都在。

我心跳漏了半拍：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明天就是周三。他转过脸，瞳孔在霓虹灯下泛着病态的亮光，而我想看你吃醋的样子。

这种直白的病态让我喉咙发紧。车停在健身房门口，程煜拽着我直奔地下三层——个从未对外开放的私人训练区。指纹锁开启的瞬间，我看见了与楼上截然不同的世界：全套专业器械旁，立着一架纯黑三角钢琴。

健身教练?我摸着琴盖上肖邦国际钢琴大赛的铭牌。

程煜从背后环住我，双手撑在琴键上，不和谐的和弦在密闭空间炸响：音乐学院退学生。他咬住我耳垂，现在，猜猜我的第二职业?

我转身时撞翻琴凳，露出底下塞满的乐谱和药瓶。最上面那张手稿写着《致S。Y》——我名字的缩写。程煜突然暴怒地将乐谱扫到地上，碎片般的音符飘落在他脚边。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他掐住我下巴，我不是需要拯救的流浪狗。

我挣开他的手，捡起一张乐谱碎片：这是降E大调?

程煜僵住了。我走向钢琴，凭着大学音乐选修课的记忆，弹奏出那个残缺的旋律。琴音走调的刹那，程煜从背后抱住我，颤抖的手指覆上我的手背，带着我完整弹完了整小节。

第二次。他呼吸灼热地喷在我颈侧，第二次有人听懂这段旋律。

第一个是谁?

程煜的手突然掐紧我的腰：我母亲。他冷笑一声，在她把我参赛资格卖给竞争对手之前。

这个答案像记闷拳砸在我胸口。我想转身，却被他牢牢禁锢在琴凳上。他的唇贴着我的颈椎骨一节节往下数，仿佛在标记某种所有权：现在你拥有两个秘密了，燕子小姐。

什么?

我的疤痕，他掀起衬衫下摆，露出腰侧烟头烫出的伤疤，和我的音符。

手机突然响起，林悦的来电显示跳出来。程煜瞥见屏幕，一把抢过手机按下免提：燕子正忙着弹钢琴。

程煜?！林悦声音拔高，你把燕子怎么了?我警告你——

他直接挂断，将手机塞进自己口袋：今晚你属于诊疗室和钢琴。手指插入我的发丝，以及我。

这种病态的占有欲本该让我害怕，可当他弹奏起自己创作的狂想曲时，我竟在他扭曲的音符里听出了与我心跳同频的共振。曲终时，程煜额头抵着琴谱架喘息，汗珠顺着下颌线滴在黑白键上。

第三个秘密。他哑着嗓子说，我跟踪过你。

我僵在琴凳上。程煜从钱包抽出一张照片——两个月前我在便利店买关东煮的偷拍，日期是我第一次去健身房的前一天。

李总介绍你闺蜜入会时，我看了会员资料。他抚摸照片上我的笑脸，你的酒窝在右边更深。

这种偏执的观察让我毛骨悚然，却又诡异地心动。我夺过照片撕成两半，程煜却笑起来：撕吧，我手机里有37张。

他解锁屏幕给我看相册——我上班路上的梧桐树，我常去的奶茶店，我在健身房更衣室外系鞋带的侧影。最新一张是昨天诊疗室里，我触碰他疤痕时泛红的眼眶。

变态。我声音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