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什么
从头到尾,我从没想伤害你。
这句话让我忽然笑了。
你知道吗沈以川,最可怕的不是你伤害我,是你从不承认你伤害了我。
我……
你明知道我在等你,知道我没有身份,知道我每次偷偷出现、偷偷离开,都要花多少力气平衡情绪。但你还是让我留在那里。
我吸了口气,压住情绪,你说你没想伤害我,那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他像是被戳到痛处,声音低了几分,我以为你愿意。
我眼眶忽然一热,喉咙发紧。
我不是愿意,我是没得选。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我为什么还要向他证明什么我已经把信封准备好了,连邮票都补贴好了,只要今天送出,我就彻底从这段关系里脱身了。
你还在听吗他问。
听完了。我挂断了电话,关机,把手机丢进包里。
那天晚上,我没回出租屋,而是坐公交去了江城西郊。
有段时间,我住过他家附近的一间小旅馆,那里有间房窗户正对着他家的落地窗。
我不是去窥视,我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回家。
有时候,确认他在哪里,是我唯一能握住的安全感。
可现在,我只是想坐在那里,把过去的所有细节一条条拽出来,再亲手剪断它们。
小旅馆老板娘还记得我,又来出差最近天冷,夜里潮,别感冒。
我点头,住一晚。
房间没变,甚至窗台上那株枯死的小绿植都还在。
我站在窗前,望向远处沈家的那栋三层别墅,灯亮着,有人在厨房走动,客厅落地窗前站着一个女人的影子。
许婉仪。
她手里好像拿着酒杯,抬手敬了一个方向,随后身影消失。
我低下头,笑了笑。
也许我该敬她一杯,为她的胜利,为我三年青春的葬礼。
隔天一早,我按预约去见那个记者。
我们约在一个老咖啡馆,他戴着棒球帽,穿着旧牛仔衣,看起来不像一个能掀起风浪的人。
林小姐,感谢你愿意见我。
我点头,我有个案子想让你写——不是现在的案子,是三年前沈家那场‘项目启动会’前后,有个地段变更操作,涉及一位未公开投资人。
记者挑了挑眉,你说的是——地铁七号线那块
我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
我淡淡地笑,我曾是他最信任的床伴,他的商业机密,比他信用卡密码更容易知道。
记者一愣,随后笑了笑。
你真想揭这层
我不是想揭。我看着他,我是想脱身。
回到律所时,邮件提示灯在闪。
我打开,是一封匿名邮件,只有两句话:
你永远都只是她的影子。
他说爱你的时候,嘴角动都没动一下。
我手一抖,鼠标滑落。
下班路上,我路过邮局,把那封信放进了投递口。
邮筒红得刺眼,像极了心脏剖开的颜色。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真正的离开,从不是说再见,是你连等他一句解释都不再需要。
4
微信头像的刺痛
周五下午,项目庭前调解会议临时改为闭门讨论,所有参与律师必须提前交出手机。
我将手机放入会议室外的收纳盒时,看到许婉仪也正在登记。她穿着一身墨绿色长裙,耳垂垂着水晶耳环,明亮又锋利。
她看了我一眼,笑容淡淡,像是对场外的风起云涌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