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肩膀耸动,看起来可怜极了。
三十万……我重复了一遍,心里像塞了块冰,钟弥,去年你妈做手术,我煎饼摊刚攒下的一万二,是不是全给你了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神里充满了羞愧和难堪。
我……我……
你妈生病,是真的。缺钱,也是真的。我看着她,但这不构成你给我下药、把我往火坑里推的理由。
我不是……我没有想害你……她试图辩解,声音微弱。
没有我扯了扯嘴角,把我送到被下了药的沈聿怀床上,再让林晚澄带人来捉奸拍照,身败名裂。这不叫害我
林晚澄答应我……说只是让你难堪一下……不会真的……她说不下去了。
不会真的怎么样我逼近一步,眼神冰冷,钟弥,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从高中到现在。我晏晞是什么人是那种被人踩在头上拉屎,还会笑着说谢谢的人吗
她被我眼里的寒意慑住,身体往后缩了缩,只剩下啜泣。
那三十万,林晚澄给你了吗我问。
她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又拼命摇头:我……我可以还给你!晞晞,你原谅我这一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看在我妈……
钱你自己留着。我打断她,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给你妈治病。
她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从今天起,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两清了。
你搬走。或者我搬走。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我不再看她瞬间灰败绝望的脸,转身走进我住的那个小隔间。
我的东西很少。
几件换洗衣服,洗漱用品,还有一个小铁盒。
我迅速地把东西塞进一个半旧的旅行袋里。
拎着袋子走出来时,钟弥还瘫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
我没有停留,径直走向门口。
晞晞……她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我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停住。
对了,我没回头,提醒你一句,林晚澄那种人,钱没那么好拿。你最好祈祷,你妈真的需要那三十万治病。
拉开门。
砰。
隔绝了身后压抑的哭声和令人窒息的空气。
阳光重新照在身上。
我拎着轻飘飘的旅行袋,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
口袋里空空如也。
手机没了。
昨晚跑摊挣的那几百块现金,也在混乱中丢了。
真正的一无所有。
但我却觉得,比躺在沈聿怀那张豪华大床上时,轻松多了。
煎饼摊是出摊用的,工具都在租的小仓库里。
现在身无分文,当务之急是搞点启动资金。
我拐进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典当行。
老板是个干瘦老头,戴着老花镜。
我把脖子上唯一值点钱的东西摘了下来。
一条细细的铂金链子。
吊坠是颗小小的、切割简单的钻石。
不值钱。
但这是当年结婚时,沈聿怀送的第一件礼物。他说钻石恒久远,象征我们的爱情。
讽刺至极。
后来才知道,这玩意儿是他助理随便在品牌店买的入门款,批量生产。
老板,死当。我把链子放在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