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林晚澄,我平静地看着她,当年你在我喝的牛奶里加泻药,害我在沈聿怀重要的投资人晚宴上出丑,最后只能灰溜溜离开公司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自己特别聪明
她瞳孔猛地一缩,像是被戳中了最隐秘的疮疤。
你……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我懒得再看她,下药,栽赃,找人捉奸……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只会这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我抬脚,跨过她那只掉在地上的香奈儿手包。
真没长进。
不再理会身后林晚澄崩溃的尖叫和沈聿怀复杂的目光,我挺直脊背,大步走出了这个令人作呕的豪华牢笼。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有些刺眼。
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三年了。
从净身出户,拿着仅有的几百块钱离开那个金丝笼,在城中村租了个巴掌大的地方,靠着起早贪黑支个煎饼摊活下来。
这三年,我晏晞,在油烟的熏烤里,在城管驱赶的狼狈里,在那些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里,一点一点,把自己破碎的骨头重新粘合。
不是为了今天站在这里,陪他们演这出拙劣的捉奸戏码。
更不是为了沈聿怀那迟来的、可能带着施舍意味的另眼相看。
我有我的账。
一笔一笔,都刻在骨头里。
昨晚那杯加了料的水,是钟弥递给我的。
钟弥。
那个在我离婚后最落魄时,收留我住在她出租屋的好闺蜜。
那个拍着胸脯说晏晞,以后姐罩着你的姑娘。
我掏出备用钥匙,拧开了钟弥租住的公寓门。
屋子不大,收拾得挺干净。
钟弥正坐在小沙发上,抱着膝盖刷手机,身上还穿着睡衣。
看到我进来,她脸上瞬间堆起笑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晞晞!你回来啦!昨晚……昨晚没事吧我后来被朋友拉走了,打你电话一直关机,急死我了!
她放下手机,起身就要过来拉我。
我侧身避开。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晞晞
我走到她面前,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她的眼神开始闪烁,不敢与我对视。
那个……你脸色好差,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我给你倒杯水……她转身想往厨房逃。
钟弥。我叫住她。
她脚步顿住,背对着我。
林晚澄给了你多少我问,声音没什么起伏。
她的背影猛地一颤。
什……什么林晚澄晞晞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她转过身,强笑着,脸色却已经白了。
我从帆布包里,拿出那支录音笔。
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清晰地传出钟弥昨晚在酒吧卡座,那刻意压低、带着紧张的声音:
【……东西放她水里了,确定无色无味……人已经送进1608了……沈总那边……也按您说的,用了点助兴的熏香……】
钟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她腿一软,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
为什么我关掉录音,看着她。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捂着脸哭:晞晞……对不起……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我妈……我妈尿毒症又恶化了……透析的钱……我实在凑不齐了……林晚澄她……她找到我,说只要我帮她这一次……就给我三十万……
她哭得肩膀耸动,看起来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