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划出一道抛物线,啪嗒一声,精准地落在她擦得锃亮的香奈儿小羊皮鞋尖前。
林小姐,我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你的鞋,掉了。
她的嘴唇哆嗦着,血色褪尽。
不……不是我的……她下意识地否认,声音发虚。
哦我挑眉,慢悠悠地从自己同样皱巴巴的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一个比打火机大不了多少的黑色方块。
便携式录音笔。
拇指在侧面轻轻一按。
沙沙的电流声后,一个刻意压低、带着点紧张的女声响了起来:
【……东西放她水里了,确定无色无味……人已经送进1608了……沈总那边……也按您说的,用了点助兴的熏香……】
接着,是林晚澄那刻意放柔、此刻却显得无比阴冷的声音:
【嗯,钱打你卡上了。记住,凌晨三点,准时带人‘撞门’。动静闹大点,手机给我举稳了拍清楚……我要让那个摆摊的贱货,彻底烂在泥里!】
录音笔里的声音清晰无比,在死寂的豪华套房里回荡,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
抽在林晚澄脸上。
也抽在刚才所有叫嚣着要曝光我、报警的人脸上。
林晚澄像被抽掉了骨头,踉跄着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失,只剩下惊恐的惨白。
她猛地看向沈聿怀,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尖利变形:聿怀!不是的!你听我解释!这是假的!是合成的!是晏晞这个贱人陷害我!
沈聿怀的身体绷得死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低头看着抓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又猛地抬头,看向我手里的录音笔,眼神剧烈地翻涌着,震惊、暴怒、被愚弄的耻辱……最后凝结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寒冰。
他没看林晚澄。
只是盯着我。
你什么时候……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什么时候录的我替他问完,晃了晃录音笔,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煎饼摊的鸡蛋涨价了,从你这位温柔贤淑的未婚妻,买通酒店服务员,给我下药开始。
我笑了笑,没什么温度。
哦,对了,顺便说一句,你房间里点的那个‘助兴’熏香,味道挺特别的,我闻着像楼下十元店卖的劣质印度香。
沈聿怀的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
他猛地甩开林晚澄的手。
力道之大,让她穿着高跟鞋直接跌倒在地毯上,发出一声痛呼。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像甩掉一块肮脏的抹布。
聿怀!你听我说!真的不是……林晚澄不顾形象地爬起来,还想扑过去。
闭嘴!沈聿怀厉声喝断,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她,带着前所未有的厌弃。
他深吸一口气,转向我,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晏晞,这件事……
沈总,我打断他,懒得听他任何可能的、迟来的公道话,家务事你们关起门自己处理。现在,麻烦带着你的未婚妻,还有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朋友们,从我面前消失。
我指了指门口。
马上。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
那群刚才还叫嚣着的朋友,此刻个个面红耳赤,眼神躲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没人敢再吭一声,灰溜溜地低着头,鱼贯而出,走得比兔子还快。
房间里只剩下我,沈聿怀,还有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林晚澄。
沈聿怀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僵硬。他看着地上那只猩红的高跟鞋,又看看我手里的录音笔,脸色变幻不定。
晏晞,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昨晚……
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干脆利落地终结他的疑问,弯腰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旧帆布包,拍了拍灰,沈总放心,我对你这块别人啃过的骨头,没兴趣。
我背上包,抬脚就往外走。
经过林晚澄身边时,她猛地抬起头,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蛇。
晏晞!你这个阴险的贱人!你不得好死!
我停下脚步。
低头看着她那张因为嫉妒和愤怒扭曲的脸。
忽然觉得有点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