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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他比我记忆中似乎苍老了一些,两鬓染上了风霜,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落在念儿身上时,那锐利瞬间化为滔天的震怒。

苏清颜!父亲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寂静的街巷炸响。他一步步走下台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马鞭。

你还有脸回来!他扬起马鞭,看样子是想狠狠抽我一顿。

我没有躲闪,反而迎着他,将怀里的念儿抱得更紧了些。我任由额前的乱发垂落,露出额角那块青紫的伤痕——那是前世裴景州打的,重生后竟也奇迹般地残留了下来,此刻正隐隐作痛,提醒着我曾经的愚蠢和所受的屈辱。

爹!我凄然一笑,泪水汹涌而出,女儿识人不清,辜负了您的教诲,落得今日下场,是女儿活该!您打吧,骂吧,只要您消气,女儿绝无半句怨言!只是……求您看在念儿是您亲外孙女的份上,救救她!她快不行了!

父亲的目光落在我额头的伤痕上,又看了看我怀中瘦弱不堪、气息奄奄的念儿,高高扬起的马鞭,终究是没能落下。

他魁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眼眶渐渐泛红。那双曾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虎目,此刻竟也盈满了泪水。

啪嗒一声,马鞭掉落在地。

父亲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扶起我,声音哽咽:痴儿……我的痴儿啊……快……快起来……回家,我们回家……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痛苦、绝望,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抱着念儿,伏在父亲的怀里,放声大哭。

在父亲的搀扶下,我和念儿终于踏入了阔别已久的定远王府大门。

王府的空气,带着熟悉的草木清香,吸入肺腑,竟让那颗在绝望中浸泡已久的心,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宁。下人们动作轻柔,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同情,再没有侯府门房那种刻薄的鄙夷。

念儿被妥善地安置在暖阁,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伺候着她沐浴更衣。热水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气和污垢,换上柔软干净的细棉布衣裳,小脸虽然依旧蜡黄,但眉眼间那份精致,却像极了雨后初绽的花蕊,惹人怜爱。我看着她像个小猫一样蜷缩在柔软的被褥里,呼吸渐渐平稳,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才算稍稍落下。

我也被引着去梳洗。温热的水滑过肌肤,洗去了一路的尘土与血污。我看着铜镜中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刻意没有让丫鬟过多修饰,甚至叮嘱她们不必费心遮掩我额角和身上那些尚未消退的伤痕。这些,都是裴景州和柳秋月赐予我的勋章,是他们罪行的铁证。

父亲很快便过来了,屏退了左右,只留下我和他。

清颜,跟爹说说,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那裴景州……父亲的声音依旧带着未消的怒气,但更多的是压抑的心疼。

我垂下眼睑,声音沙哑地将前世裴景州的薄情寡义、乡下五年的艰辛困苦,以及如何九死一生才逃回京城的事情,选择性地说了出来。我隐去了重生和被柳秋月直接毒杀的细节,只说自己被逼至绝境,差点病死途中。即便如此,父亲听着,脸色已是铁青,握着椅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父亲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我定远王的女儿,竟被如此作践!裴景州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有那柳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凄苦:爹,女儿不孝,识人不明,连累了王府的声名。如今女儿只求能与裴景州和离,带着念儿安稳度日,便心满意足了。

和离便宜他了!父亲怒道,就这么轻易放过他我定远王府的脸面何在!

爹,我抬起头,目光坚定,女儿的意思是,不是悄悄地和离。我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他裴景州是如何抛妻弃女,狼心狗肺!我要让他身败名裂,再也无法在京城立足!

父亲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欣慰与决然:好!说得好!不愧是我定远王的女儿!清颜,你想怎么做,爹都支持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女儿想恢复安平郡主的身份。我说出第一个计划,当年对外宣称我‘病逝’,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我既已‘死而复生’,这郡主的身份,便是我们最有力的武器。另外,贤妃姨母那里,也需得去封信,探探她的意思。

贤妃……父亲沉吟片刻,你姨母素来疼你,若知你受此大辱,定不会坐视不理。好,爹这就安排人去办。收集裴景州那厮兼祧两房、宠妾灭妻、抛弃嫡女的证据!我倒要看看,他日后还如何有脸面自称探花郎,继承那劳什子侯爵!

几日后,宫中贤妃娘娘便派了身边的心腹张嬷嬷前来探望。

我在王府的花厅接待了张嬷嬷。依旧是一身素净的衣裳,脸上未施脂粉,额角的伤痕若隐若现,恰到好处地显出几分憔悴与哀愁。

老奴给郡主请安了。娘娘听闻郡主回府,心中甚是记挂,特遣老奴前来探望。张嬷嬷屈膝行礼,目光在我身上打了个转,带着几分探究,几分怜悯。

有劳嬷嬷,也劳姨母挂心了。我虚扶一把,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清颜福薄,让姨母忧心了。

落座之后,张嬷嬷细细问起我的近况。我并未直接哭诉裴景州的恶行,也没有提及柳秋月的狠毒,只是捡着在乡下生活的艰难、抚养念儿的不易,以及回京之后裴景州如何避而不见、侯府如何人情凉薄等事情,轻描淡写地说了。话语间,却处处透着委屈与无助,仿佛受惊的小鹿,惹人怜惜。

……裴郎如今已是探花,身份不同往日,大约是……瞧不上我们母女这般落魄了罢。我适时地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声音低微,侯府那边,情况复杂,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盼着,能与他和离,带着念儿寻个清净地方度日,便已是万幸。

张嬷嬷听着,眉头越皱越紧,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郡主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是堂堂定远王府的郡主,金枝玉叶,岂容他人如此轻贱!侯府哼,裴家小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心中暗喜,知道火候已到。张嬷嬷回去后,定会将我的惨状和隐忍添油加醋地禀报给贤妃。以贤妃姨母的性子,绝不会容忍皇室血脉受此屈辱。

这日,我正陪着念儿在院子里晒太阳,下人通报,说是太医院的秦太医前来拜访。

秦子渊他怎么来了

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身影,渐渐清晰起来。我们曾是青梅竹马,他性子沉稳,医术高明,若非当年我一意孤行要嫁给裴景州,或许……

罢了,前尘旧事,想那些做什么。

我敛了心神,让人将他请进来。

几年不见,秦子渊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更显沉稳儒雅。他见到我,先是一怔,随即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心疼与震惊。

清颜真的是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听闻你……回府了。

子渊,好久不见。我淡淡一笑,指了指一旁的石凳,坐吧。让你见笑了,如今我这副模样。

他的目光落在我怀中正好奇打量他的念儿身上,又看看我憔悴的面容和略显单薄的衣衫,眉头微微蹙起:这位是……令媛

嗯,她叫念儿。我将念儿往怀里揽了揽。

念儿姑娘瞧着……似乎有些体弱。秦子渊语气温和,清颜,若信得过我,可否让我为令媛诊脉

我略一犹豫,点了点头。秦子渊是宫中太医,医术自然是信得过的,念儿的身子确实需要好好调理。

他细细为念儿诊了脉,又问了些日常饮食起居,神色渐渐凝重。

念儿姑娘是早产,加之后天失调,底子有些亏空。不过尚且年幼,只要精心调理,辅以汤药,还是能养回来的。他顿了顿,看向我,清颜,这些年,你受苦了。若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无论如何,我……

多谢你的好意,子渊。我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疏离,你能为念儿调理身子,我已感激不尽。至于其他……我如今只想护着念儿,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旁的,都不愿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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