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杂的小丫头一月最多一两银子,他给我翻了一番,已经是给足了小婶面子。
吴掌柜从怀里掏出荷包,当着我们的面,点出二十二两碎银,递到小婶手上:
明日你俩先休整休整,后天来上工。
先给你们预支一月的工资,你们拿好。
晚上,快睡着时,我突然听到小婶轻声问我:
青禾,你会不会觉得我目光短浅,不去开自己的铺子,去给别人家当帮工
我翻了个身,睡意全无:
小婶,你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小婶喃喃道:
开店成了还好,万一要是不成,铺子的租金可就打了水漂。
自己开铺子,免不了和官差杂役、江湖上的三教九流打交道。
他们成不了咱们的好事,坏个事、给咱添个堵却是轻轻松松。
村里面的人,手里若没些银钱,有些灾呀祸的,实在是抗不过去。
可能小婶也是穷怕了,不敢放手一搏,连带着你也得随我过去打杂。
小婶的声音染上了哭腔。
我叹了口气,起身下床,坐在她床边,劝慰她:
小婶,我觉得你做得对。
去酒楼里虽然没有之前咱们在码头赚得银钱多,但胜在轻松。
我不用不停地抡勺子舀羊汤,你也不至于烙饼烙得胳膊都抬不起。
更何况咱们下午还得熬汤和面磨辣椒面,一日中一刻也不得歇。
碧水村离青州不远,去吉春居,来回路上也用不了一个时辰。
早上能晚些出发,晚上回家也可以歇着,又没有风险,少赚些也是划算的。
我们只是想赚些银钱,不拘着是给别人做工还是自己干。
小婶在见到吴掌柜那一刻,我就知她动摇了。
她更想安稳些,毕竟去酒楼是纯赚钱,没有赔掉银子的风险。
我也理解她,有了孩子以后就有了羁绊,总得为孩子做长远些的打算。
她若是孑然一身,说不定现在已经出去闯荡了。
小婶抽噎着说对不起我。
我无奈告诉她,我只是很无聊,随便找个事情做做、打发下时间就可以了。
做掌柜还是做伙计,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毕竟我身段柔软,能使唤别人,也能被别人使唤。
第二日也是长久以来难得歇息的好日子。
我和小婶决计带着栖夏牧风去城里逛逛。
两个孩子听后,欢呼雀跃,这对他们俩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我们先去了布行,给每个人都扯了一身新衣裳。
我和小婶去酒楼做工,也不好穿得太寒酸。
栖夏正是爱美的年纪,给她买了好一点的料子,又给她选了根银簪。
她也还是个孩子,我和她娘天天在外面不着家,她还得看着弟弟,牺牲颇多。
栖夏捧着银簪爱不释手。
我给她画饼:等我和你娘赚了钱,给你打根金簪。
她眼睛亮亮的,嘴角咧到了耳根上:真的吗,姐姐
对呀,到时让你簪着金簪,找个俊俏的郎君。
栖夏脸刷一下就红了。
牧风插话:我也要,我也要。
我点点他的鼻子,少不了你的,你虽然不能戴,不过可以给你娘子留着。
两个孩子哄笑成一团。
小婶抿嘴看着两个孩子打闹,脸上的幸福藏也藏不住。
回去的路上,两个孩子各举着一根糖葫芦,啃得开心。
甜滋滋的糖包裹着开胃的山楂,回去他们可以和村里的玩伴炫耀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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