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18页）

大娘，你拿回去晒院里。

小婶拿着三条腊肉往王大娘怀里塞。

王大娘推搡回去：

桂花，你家人多，现在家里又没有顶梁柱，总得多存些，不然如何能过了冬。

我把腊肉直接塞到她手里：

大娘，你拿着吧。

我现在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前段日子收了粮食，上山打猎有时还能开开荤，不愁吃不上饭的。

又是一番推辞，最终在我和小婶合力之下，王大娘带上了腊肉。

王大娘平日里待小婶不错，今日又忙活了半天，理应送她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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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天气越来越冷，山上也打不下猎物了。

近日来羊肉便宜，我和小婶也去青州买了些羊骨羊肉。

羊骨洗净后放到大锅里熬煮，小火炖了整整四个时辰，汤色奶白，异香扑鼻。

羊汤舀进小砂锅，再放到院中的火堆上。

小婶把羊肉切成薄如蝉翼的片，肥瘦相间。

再拔些青菜，洗净装盘。

入了秋的青菜被冷空气一激，格外清甜。

白萝卜切厚片装盘。

我们四人围坐在小砂锅周围，每人碗里是刚研磨好的韭菜花和刚泼出来的辣椒油。

羊肉片在滚烫的羊汤中烫个七八秒后捞出。

随即在辣油韭花中滚一圈，咸辣味交织，鲜得能吞掉舌头。

栖夏牧风第一次这么吃，很是新奇。

等吃了一口以后，筷子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萝卜片要做早早放下去，煮个一刻钟后，软烂、入口即化。

小青菜要煮得软趴趴的，甘甜、回味无穷。

吃着羊肉，我顺势提出：小婶，你这么好的手艺，可不能埋没了啊。

小婶给我夹了一筷子羊肉，笑道：

再好的手艺也得有好食材衬托。要不是你过来，天天萝卜白菜，也做不朵出花来。

我咂咂嘴：你就没想过去开个吃食铺子做得好了，可不比男人赚得少。

我小婶一愣，随即摇摇头，自嘲道：我哪有那个本事

牧风到开蒙的年纪了，也得给栖夏攒些嫁妆，往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你总得为孩子们打算。

说起这些，小婶有些难受：要是我家相公在就好了。

一口肉噎在我嗓子眼里，上不来下不去。

我赶紧喝口羊汤顺一顺。

我来了都两月有余了，连她相公的毛都没见着，现在她还指望他回来挑大梁。

小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你忘了我小叔和我奶奶怎么对你的了

我相公和他们不一样……

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一样的。我叹口气。

他要是这辈子都不回来，牧风就不开蒙，栖夏就不嫁人了

他会回来的……

停停停，我打断她，不如这样，他回来前咱们先去赚点钱，等他回来你再回家相夫教子，如何

小婶犹疑不决，嗫喏道：

容我晚上考虑考虑。

第二日，我是被羊汤和饼香唤醒的。

20

小婶烙饼子时烧得大火，焦黄又顶饱。

泡进羊汤里，微微变软后立即入口。

唇齿留香，很快一个烙饼就进了肚子。

小婶在我又拿起一个饼子后，神色郑重，给家里所有人宣布她的决定：

我想好了，我要出去卖吃食赚些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