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夏和牧风肚子里的油水多了起来,脸也变得胖嘟嘟的,不再是初见他们时干瘪的模样。
从盛夏到了秋日,在众乡亲的帮助下,小婶家的麦子也全都收完了。
这日的运气格外好,我竟然猎到一头野猪。
村里人见我拖拽着一头野猪,无不侧目,又羡慕又钦佩:
桂花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妹子,这下她家可是能过上顿顿吃肉的好日子了。
把野猪拖到家时,它还喘着一口气。
小婶和两个孩子看见我回来,眼睛都直了。
小婶说话都带上了结巴:
青禾……这……这是你猎回来的野猪
自然。
我指挥她们把大盆都抱出来:快,我专门留了个活口,就是等着回来放血。
在野猪脖子上剌了一个口子,热气腾腾的猪血汩汩流出。
加水、加盐,静置一刻钟后,猪血凝固了。
小婶看着我掏出来的内脏,喜不自胜,随即又小心翼翼地问我:
青禾,最近村里人也帮了咱家不少忙,你看能不能请他们吃顿猪杂
我正色道:自然是应该的。我们住在村里,受人恩惠。
如今我们猎了头野猪,自然有大家一起分享的道理。
北方村庄不成文的习俗,如果哪家需要帮忙,譬如盖房子、婚丧嫁娶之类的,四邻亲戚都会搭把手。
作为回报,请大家吃顿猪杂是首选。
遇上好年份,吃顿羊杂也是可能的。
毕竟是我打回来的野猪,小婶可能怕我不愿意分给这些陌生人,所以才问得小心。
怎么可能,我这人最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除了做猪杂汤,把猪头也炖上,让大家吃个痛快。
我补充道。
栖夏牧风去挨家挨户告知帮小婶收秋的人,晚上来家里吃饭。
猪肉这么多,咱们也吃不完,我准备去青州卖些。
猪肉得趁着新鲜卖,明日就卖不上价钱了。
小婶帮着我分割好猪肉,给家里留了一小部分,剩下的装进了背篓。
去了青州,我直奔最大的酒楼。
城里的富户爱吃野味,讨价还价后,还温热着的野猪肉卖了十两银子。
回到家,小婶已经在刷锅了。
这两口锅极大,小婶指着它俩,感叹道:
上次用它,还是我和赵耘生成亲的时候,这里面炖着肉煮着菜。
她脸上浮现出甜蜜的回忆。
我实在是不忍戳破她对赵耘生的幻梦。
锅被刷得锃光瓦亮、光可鉴人。
猪头已经被仔仔细细燎了毛。
猪内脏也清洗干净了。
特别是大肠小肠,翻出里面,冲洗了好多遍。
把内脏放进大锅里,焯水,清洗掉表面沾着的浮沫。
再次下入锅中,加入各色香料,大火猛炖。
猪头另起一锅,加水没过,加入花椒大料。
很快两个锅同时沸腾,白气氤氲。
香味传到了碧水村的每个角落。
隔壁吴秀莲家传来了摔摔打打的声音。
自然是没有请她们一家的。
这么开心的日子里,不能把碍眼的人请过来给自己添堵。
小婶已经在和面了。
小婶嘱咐我,多拔些院子里的白萝卜来。
萝卜到了最肥美的时候,洗刷干净,又大又白又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