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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原来阿姐是这么死的。。。师父的指甲抠进陶瓮裂缝,指缝渗出的血珠滴在青铜胎盘上。蚩尤祭文遇血复活,化作赤红蜈蚣爬满尸煞的嫁衣。林凤梧突然扯开道袍,露出腰间缠绕的苗疆银蛇链:陈家的女儿血,该还债了!

银蛇咬住尸煞天灵盖的刹那,地窖顶棚轰然塌陷。我们随坠落的梁木跌进暗河,腐水里浮沉着成串的婴尸。它们的脐带相互纠缠,在湍流中结成张巨大的殄文网。师父的罗盘针突然指向西南,那是苗疆言家禁地的方位。

九黎血冢。。。林凤梧拽着我躲过尸煞的利爪,剑锋挑破水面的月光,当年你祖父用三斗朱砂换来的赶尸道,实则是通往蚩尤祭坛的阴兵路!

尸煞的银簪突然射向岩壁,击碎块风化的傩面。面具后的洞窟里陈列着九口悬棺,棺盖上均刻着陈家祖传的镇尸咒。最末那具棺材的缝隙里,正渗出与林镇南墓中相同的紫黑尸气。腐水裹挟着碎骨拍打岩壁,林凤梧的银蛇链在暗河中划出一道冷光。尸煞的嫁衣在水中绽开如血莲,青黑指甲擦着我耳际划过,在石壁上留下五道焦痕。师父突然闷哼一声,我转头看见他右肩插着半截青铜刀——正是石台上那柄刻着蚩尤祭文的凶器!

这刀认主。。。师父的鲜血顺着刀纹渗入饕餮目,整条暗河突然泛起幽蓝磷火,陈家人的血,终究要还陈家的债。

水面漩涡骤起,九口悬棺应声而开。棺中跃出的不是僵尸,而是九具身披苗银的女尸。她们颈间的银项圈刻着言字,正是三十年前苗疆言家失踪的九位蛊娘。

好个借尸养蛊!林凤梧剑挑尸煞眉心,黄符燃起的瞬间照亮洞顶——那里密密麻麻倒悬着陶瓮,每个都连着青铜脐带,如同巨大的蜘蛛卵囊。

尸群突然结阵,银饰碰撞声里暗合奇门遁甲。我摸出怀中的五帝钱撒向水面,铜钱却瞬间被腐水蚀成绿浆。师父咬破舌尖,真阳涎喷在桃木剑上: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破!

剑锋插入水底的刹那,暗河化作血池。九具蛊娘尸首突然跪拜,她们天灵盖中钻出赤红蜈蚣,在空中结成蚩尤旗的模样。林凤梧扯下道袍掷向旗阵,北斗七星纹竟脱离布料,化作金芒刺穿蛊虫组成的战旗。

凤凰锁!师父突然将密室铜锁抛给我,用你的童子血开锁!

铜锁入手的瞬间,掌心传来灼痛。我咬破中指将血抹在锁芯,青铜机括咔嗒转动,露出内里暗藏的半张人皮——上面刺着完整的《撼龙经》寻龙诀。

尸煞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她嫁衣上的血莲褪色成惨白,银簪当啷坠地。林凤梧剑锋抵住她咽喉,却见两行血泪滑过敷粉的脸颊:阿弟。。。莫杀。。。

师父如遭雷击。这声阿弟带着沅水畔特有的转音,正是他失踪三十年的胞姐陈秀娥的乡音!

暗河血水突然倒灌,将我们冲进更幽深的溶洞。钟乳石间悬挂着数以百计的青铜茧,每个茧壳都刻着生辰八字。林凤梧劈开最近的一具,跌出个裹在尸蜡里的男童——正是青溪镇去年溺亡的货郎之子。

原来失踪的童男都在这儿。。。我摸着茧内壁的黏液,指尖粘起片带血的指甲盖——与密室铜锁里藏的如出一辙。

师父颤抖着捧起男童冰冷的腕子,他小臂内侧赫然烙着陈家家徽:当年阿姐被炼成荫尸前,也烙过这个印记。。。

血雾中缓缓走来道佝偻身影。来者披着赶尸人的玄色斗篷,枯手掀开兜帽时,露出张布满尸斑的脸——竟是三年前暴毙的辰州知府!

陈老司,别来无恙知府喉咙里滚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令尊当年与我合炼尸王丹,如今该收成了。

师父的桃木剑突然转向知府眉心:家父绝不屑与官府勾结!

勾结知府掀开衣襟,胸膛上赫然是同样的陈家家徽,令尊可没说过,我也是陈老太爷的私生子

暗河在此刻彻底沸腾。数以千计的青铜茧同时破裂,童尸睁开的眼睛里爬满蛊虫。知府枯手捏诀,洞顶陶瓮纷纷炸裂,坠落的尸婴脐带在空中结成天罗地网。

林凤梧突然扯开我的衣领,剑尖划过锁骨:陈家人既都流着罪血,今日便用这血破局!

剧痛中,我看见自己的血珠悬浮成符,在虚空书写《撼龙经》最后的谶语:九龙归穴日,尸解登仙时。

整个溶洞地动山摇。九具蛊娘尸首化作血水渗入地缝,汇聚成赤龙纹路。知府狂笑着跃入龙眼,周身尸气暴涨。林凤梧却将桃木剑插入自己心口,蘸着心头血在岩壁画出茅山禁符:以我魂魄,召请天罡!

师父突然夺过我的凤凰锁,将铜锁按进林凤梧胸前的伤口:陈家的罪,该由陈家血亲来赎!

锁芯吞血的刹那,洞顶坠下道惊雷。知府在雷光中现出原形——竟是祖父用百年荫尸炼化的伥鬼!林凤梧的魂魄从躯壳中升起,周身缠绕着北斗七星的金芒,剑指化作龙形的知府:天猷天猷,猛吏银眸。威震天地,万鬼吞囚!

九条血龙自地脉腾空,将知府撕成碎片。童尸们眼里的蛊虫纷纷自焚,青铜茧壳熔成赤金洪流,在溶洞中铸成座巍峨的镇魂碑。

碑文显现时,师父突然跪地痛哭——那竟是用九百九十九个生辰八字刻成的《往生咒》。林凤梧的残魂飘至碑顶,最后看了眼辰州方向:告诉秀娥。。。她的银簪。。。我一直留着。。。

晨光刺破洞隙时,镇魂碑上的血字渐次消融。我搀着师父走出溶洞,远处青溪镇的炊烟正在升起,仿佛昨夜的血雨腥风不过是场噩梦。

唯有掌心的凤凰锁,还残留着林凤梧魂魄的温度。青溪镇的井水泛着诡异的靛蓝色。王寡妇清晨打水时,辘轳绞上来半截泡发的胳膊,指甲缝里嵌着水藻似的黑丝。不到晌午,镇东铁匠铺传来惨叫——李铁头喝过井水后眼珠暴突,生生咬断了自家黄狗的喉管。

是尸瘟!师父抓起把糯米撒在井沿,米粒瞬间焦黑如炭,水脉连着阴河,有人破了镇龙桩。

我们跟着发黑的水迹找到城隍庙。残破的泥塑后藏着口青铜鼎,鼎身饕餮纹含着颗骷髅,正是祖父炼尸用的九阴聚炁鼎。鼎底残留的灰渣里,我翻出半片未烧尽的衣角——布料上的盘金绣龙纹,与知府官服如出一辙。

当年你祖父在鼎里炼的不仅是尸王丹。。。师父的烟锅敲在鼎耳,震落层青绿铜锈,还有借官家气运养成的龙煞。

庙外忽然传来窸窣声。我们追到后院时,看见赶尸客栈的掌柜正趴在枯井边呕吐。他的呕吐物里蠕动着蛆虫般的黑线,月光下显露出人脸轮廓——正是那日地窖中的尸虱蛊!

他没死透!我甩出墨斗线缠住掌柜脚踝。线绳刚绷直,掌柜的后脑突然裂开,钻出团裹着脑浆的尸婴。那东西发出猫崽似的啼哭,弹射向庙檐的镇魂铃。

林凤梧的残魂突然在鼎上显形,北斗七星纹化作金网罩住尸婴:小心,这是借胎还魂的倀童子!

师父突然割破手腕,将血洒进鼎中。鼎内残灰遇血沸腾,凝成张狰狞鬼面——正是当年被祖父炼化的知府模样!

原来你才是真凶。。。师父的桃木剑刺穿鬼面,黑血喷溅在城隍像上,借我陈家的鼎,养你的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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