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很多事情,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从未有过拯救诺子的想法。
也许当时无可救药的我,也默认诺子也是无可救药的。
第二天,我从未这样旷了课,因为诺子那天说,明天要出院了,咱出去庆祝庆祝吧。
我也知道了,其实诺子,已经有很久没有回过她的学校了。
那一天,诺子意外地穿的不多,即使那天很冷,她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还有褐色的大衣,即便在江州的冬已经算穿的暖和了,但和平日里她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还有不少装饰显得格格不入,头上还带着一顶大大的遮阳帽,上面围了一圈透明蕾丝白带,还冒出一朵小白花,显得很美。她平日常常佩戴一条蓝色的手链,上面刻着一轮月亮,和今天的淡色穿着完全不搭,看着突兀,走路哒哒的,原来是一双白色的复古小皮鞋,还有带有蕾丝边的白袜,看着楚楚可人。
好美。
但她真的好伤心。
即使那天她看起来很开心。
那天傍晚,又是在麦当劳,我一次又一次挂着家里的电话,让她显得很手足无措,一次又一次跟我致歉,我知道没办法,与诺子这样的人相处,我愿意推掉一切事情来见她。
她吃完一个汉堡,小口小口享用着香芋派,她时不时看向我,让我感觉很不自在,眼睛不由得被窗外的风景吸引去。她还是像平常那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呐,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们不管什么原因分开了,以后很难再见一次面了,你会不会忘了我?”
“不会啊,只要你想见我,不管我在多远啊,在睡觉啊还是在干啥,给我打个电话,我就立刻来找你,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就好,我从网上看过,一个人真正的死亡,就是当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她的人忘记她的时侯。”
我什么也没说,她好像是动漫里的主角,说了句中二的话,让我也尴尬地不禁打了个寒颤,我再看向她,她像我第一次见她一样。
热泪盈眶。
我还是什么都没说,也许我生性冷淡,不会安慰人。
后面的时间,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平常,我们还是在微信上相聊甚欢。
好像她一切的一切,都像从未发生。
好像我一切的一切,也从没有发生。
她还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健谈,阳光,可人。
我还是那个含蓄的男孩,内敛,羞涩,冷漠。
但她还是没有来辅导班,还是没有再提出见我。
她跟撒的最大一个谎,就是让我感觉一切都会好起来,就像蜕皮的树会迎来暖春,消失的落叶其实都藏于地底,破壳的小鸟会靠自已学会飞翔。
之后,我再也没见过诺子。
她纵身一跃飞过天空。
成了飞鸟抓住云彩。
化为风,飞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