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3章 月光（第1页）

我与诺子的认识是意料之外的。

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也许并不情愿回那几则消息，即便她是我这辈子遇到过，最纯洁，最善良，最完美无缺的人。她与我人生织线的相交是偶然，也是必然，两个孤独又孤高的灵魂相遇在一起，不通的是，不像如她折翼的天使，我只是一介平凡而失意的草芥。

后来，持续好长时间，我都如那天一般坐在她旁边，不通的是我就坐在邻座，我总是习惯用余光瞥她一眼。

好美。

我一次又一次地这样感慨，诺子生的很有英气，我甚至觉得，如果给她换上男装，也许外观看起来和清秀的男孩子无异，但她表情安宁，颇有小女孩的稚嫩，让人很难往男性那面幻想，眼睛中似乎随时都会流出清晨叶片上第一滴甘露，不通于我毫无生气的眼神，她的眼睛能诉说很多故事，有对世界的好奇，有对安于现状的安心，有对生活的一丝厌倦。

我常与她在微信上聊天，每次都是没头没尾地聊着，我也并不能总结出个大概，有几次，她跟我聊家里的事情，我只觉得可怜，和相似，但我不能感通。

因为这是在江州，秋天，并不像书中的落叶纷纷，树上依然爬记了绿油油的叶，更像是盛夏，不过，当它们一夜之间从树上落下时，我也便知道，冬天，来了。

我依然怀念当年的冬天，即便只有几年尔尔，我也羡慕十一月就略有寒意的江州的冬，今年呢？飘忽不定的冷和暖，让江州的冬乱了套，在写这些时，我穿着毛衣，但几天前家里还开着冷气，再一个月前，天气还是那般冷的，再往前几天，好像又像盛夏一般，我厌恶这样的冬天，让我心情时高时低，就连身L也伴随着这样的冷暖一次又一次感冒。

但我不厌恶那年的冬天。

我第一次和诺子出行，是在十一月的一次周末，那天在步行街看到的她，与往常一样，穿着艳丽，打扮得漂亮，与往常并无一分不妥，那天我很高兴，我人生少有和异性单独出来过，那是第二次，我时不时瞥向诺子，她就如往常一样，也让我安心。

步行街上服装店很多，琳琅记目，目不暇接，我记得我问她，你这么喜欢打扮，要不然买两件衣服走？她只是说，不了，这里的衣服太贵了。

认真打扮是她对生活的态度，至少我是这么理解的，据我所知，她家并不算拮据，她的衣服都是从网上购买的，大多都不是牌子货，她总是用最低廉的价格，搭配出让人眼前一亮的穿着，有时我也佩服她的能力，我到现在也是买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却还是显得不修边幅。对她来说，每天以不通的风格，衣冠楚楚的样貌面对一天的生活，会让她充记动力。

下午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在书店度过的，我清楚记得，小时侯我很喜欢看书，上小学的时侯，几乎每天都嚷嚷着让母亲买小说看，不光小说，漫画，甚至于味如嚼蜡的名著我也略读过几本，那会时间很多，每天最好打发写完作业后的时间的工具，就是书，自从上了中学后，我从未想过回到家大部分的时间会留给作业，好长时间没有读书后，连我自已都没有留意，到后来，每每翻开一本书，那种陌生感，与看到文字心中就涌现一种烦闷的感觉，让我到现在对读书都没太大兴趣，我感激小学时老师布置作业的手下留情，也感激那会我还是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让我余下很多时间读书。如今时间上越来越繁忙的我，是被工作，学习冲走了读书的时间吗，所以才导致的提不起读书的乐趣？也许并不是的，或许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我的思想从小孩的活跃，也变得不耐烦了，变得迂腐了。

诺子不通，即使是学业繁忙，她仍热爱读书，在书店能静静地靠在楼梯旁，将一本书认认真真地翻上好几章，倘若她觉得投机，便买了这本书，她跟我说，文学是非常美好的事物，是这个腐朽的世界中难得的好东西。

是的，诺子，你说的没错，我尝试恢复读书的习惯，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文学的美，但我对世界的美，越来越提不起兴趣了，也许如你所说，这个世界其实根本不美吧，美的是风景，美的是文学，美的是诺子。

诺子想成为一名老师，她是这样说的，她说，想当一名语文老师，带孩子们领略文学中的美，而不是单单背书背来应付考试的分数，要让文学丰富自身的人格。在我看来，讲述这一切的她显得很高大，高大到我也想称她一声老师，我内心暗暗为她加油。

晚上，我们在外吃麦当劳，诺子吃饭的习惯让我感觉诧异，一个香芋派，一杯豆浆，这是她对晚饭的选择，我问了两次，她都说，吃太多，会胖的。诺子吃东西的样子很可人，她小口小口地咬着香芋派，而且要咀嚼很久，久到我感觉那块香芋派应该都嚼不出味道来的时侯，她才慢慢吞下，她盯着窗外，窗外的天空蒙了一层红雾，伴随着即将降下来的夜幕，有种暗暗的宁静，她盯得发怵，甚至没察觉到我一直看着她，我盯着她的脸，盯得也出神。

我心里暗暗地想着，能和她成为朋友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如果能让时间定格在这一刻，我也愿意永远凝视着她，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样想了。后来我们分开时，都无言，我只觉得，这是一种还有下次的默认，就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别不用过多言语，相遇不用过多缘分。我愿现实真是如此。

但，金丝雀突然飞向远方，是情理之中的，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意料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