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指着键盘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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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号笑起来,眼睛弯成了小月牙:这个符号,长得像不像偷吃东西的小老鼠呀
她还跟我说过,她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爹妈砸锅卖铁才凑够她的学费和生活费。
有次晚自习后,我们在操场散步,她望着天上的星空,声音轻轻的:有时候夜里睡不着,总怕自己考砸了,对不起爹妈付出的这些。
风把她的发丝吹到我脸上,还是那股熟悉的皂角香,带着点让人心安的味道。
十月底迎新晚会,她要跳一支苗族独舞,排练到很晚。
晚会结束后,她抱着演出服,怯生生地走到我面前,手指绞着衣摆:那个……
旧教学楼那边的路灯坏了,你能……
陪我回去吗
我看着她眼里的不安,点了点头。
排练室里的她像换了个人。
音乐响起时,她穿着苗族服饰,裙摆旋转起来时像绽放的花,腰肢软得像初春的柳枝,长发随着舞步轻轻扫过空气。
整个人都透着股灵动的光,和平时羞怯的样子判若两人。
回去路过学校的杏树林,晚风卷着粉色的花瓣簌簌落下,像下了一场花瓣雨。
她停下脚步,仰起脸看着漫天飞舞的花瓣,眼睛里映着飘落的花影,轻声感叹:真美啊。
那一刻,她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脸颊被月光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让人心头一暖。
我看着她的样子,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拂去她发间沾着的一片花瓣,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耳廓。
她像受惊似的颤了一下,脸颊瞬间红透,低下头不敢看我。
后来无数个失眠的夜里我都在想,那看似不经意的触碰,分明是我亲手推她进火坑的第一步。
她僵在原地,没敢躲开,只是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指尖都泛了白。
那轻轻的一下触碰,像一道惊雷,劈碎了我们之间所有模糊的界限。
之后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又像失了控的钟摆,我们总在校园的角落悄悄见面。
从起初的局促躲闪,到后来并肩走在林荫道上时,会偶尔不小心碰到彼此的手,每次都能让两人红着脸沉默半天,却始终没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直到某天傍晚,我们散步走到学校后门,路过那家叫
缘来是你
的小旅馆时,她忽然停下脚步,低着头揪着衣角,半天没说话。
我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和紧抿的嘴唇,鬼使神差地拉起了她的手,她没有挣脱,只是手心沁出了细细的汗。
前台大妈打着哈欠递来钥匙,房间墙上贴满了俗气的牡丹花贴纸,铺着的大红色床单,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们都慌得不行,她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抓着床单,肩膀微微发抖。
我也紧张得来回踱步,手心全是汗,空气里满是尴尬的沉默。
黑暗中,她忽然小声开口,声音带着点颤抖:陈默,你会……
对我负责吗
当然会。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那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这三个字背后,藏着怎样沉重的分量,也不知道自己根本撑不起这份
负责。
回学校的路很短,我们却一前一后走了很久,谁都没说话。
在女生宿舍楼下,她突然转过身,跑回来轻轻抱了我一下,声音带着哭腔:陈默,我喜欢你。
说完就转身冲进了楼里,楼道的灯映着她跑远的影子,我站在原地,心里还偷偷乐着,以为这是青春里最甜的约定。
却没看到她跑进楼道后,靠在墙上偷偷抹眼泪的样子。
可那之后,她却开始躲我。
课堂上,她总是刻意坐在离我很远的位置,从不看我;我给她发的短信,石沉大海般没有回音;约她去图书馆复习,她也总以
要去自习室刷题
为由推脱。
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上来了,也不再主动找她,心里还赌气想:大概是她后悔了,觉得不该这么莽撞。
直到一个月后,室友王志强勾着我肩膀,挤眉弄眼地说:默哥,你没发现吗林秀最近总穿宽松的外套,跟套了个麻袋似的,而且感觉她的肚子……
好像有点鼓
我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