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除了温良面带一些不好意思之外,其余人都是一副错愕不已的神色,宁中则也不例外。
“你说你要拜我娘为师!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娘收的都是女弟子?”岳灵珊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的话。
温良面带崇敬:
“早些年我在福州城的时候,就听过华山宁女侠的威名,当时正邪两道都言,宁女侠乃是正义凛然、胆识过人、武功了得的女中豪杰。”
“心中便有拜师的念头,可是害怕宁前辈瞧不上我,而今遭遇大难,我又不知究竟到哪里,才能学到一身好武功报仇雪恨。”
“这些时日,我不知不觉中来到华阴县,只觉是老天爷都在提点我,便来到华山,欲拜宁前辈为师。”
宁中则虽一贯表现的温婉大气,但从来都是一个嫉恶如仇,刚强不屈的性子,本就心生同情之念,又想到正因自家女儿的缘故,才让林平之错杀余人彦。
她沉吟半响,道:
“直接毁去全本辟邪剑谱,也难保不会有人觉得林家遗孤身上有这全本剑谱。”
“不妨寻个时机,让我五岳剑派齐聚一堂,再找来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做个见证,将剑谱付之一炬,如此也就不会让我华山派如青城派一般,身处江湖风口浪尖之上。”
岳不群深思道:
“这倒是极为妥善的解决之法。”
“娘,你这是动了收徒的念头?”岳灵珊一脸吃惊。
“怎么?你娘就不能收一名男弟子?”宁中则笑问。
“不是能不能收的问题,而是不怎么适合啊。”岳灵珊道:
“就像娘所擅长的《玉女剑》,虽只一十九式,但每一式都是变化繁复,十九式主旨在于变幻奇妙,跟我华山派着重以气驭剑的法门颇有不同,便因女弟子膂力较弱,遇上劲敌之时,可凭此剑法以巧胜拙,男弟子便不必学。”
她说到这,先打量了温良一眼,再跟自家娘亲道:
“难不成习练这套剑法时,想让他学您娇怯怯的模样,好似那如花如玉的天上织女,坐在布机旁织布,玉手纤纤,将梭子从这边掷过去,又从那边掷过来,千娇百媚,岂不令人好笑。”
“更别提那《淑女剑》,同样是此路数,我真想象不到他练这两门剑法的时候,会是一番怎样的场景。”
“就你知道的多,我华山派又不是只有这两门剑法。”
宁中则轻瞪了岳灵珊一眼,便起身走到温良面前,微微一笑:
“你真想拜我为师?”
“平之上华山,就是为宁前辈而来。”温良躬身将手中袈裟递去。
“此物已成祸源,继续留在你身上,迟早会引来不测之险。”
宁中则接过袈裟:
“便是因为武林中的争强好胜,向来难免,一听到有什么武林秘笈,根本不去理会真假与否,只想不择手段的去巧取豪夺。”
“这些时日,我也听说过有关辟邪剑谱的事,你能以莫大的毅力不去修炼这门剑法,可见心性极好,若能继续保持,何愁不成大器。”
一旁岳灵珊听此话,脸上乐开了花,华山派规矩以入门先后为序,但因她是掌门的女儿,无法列入门徒之序,只好按年纪称呼。
可在派中依旧是她最小,而今一看这新入门的弟子虽长的几岁,但貌似很好讲话,立刻喊道:
“小师弟,我娘答应收下你了,还不赶快拜师。”
温良一听,刚想推金山倒玉柱的拜了下来,便被宁中则阻止,却是让一旁华山五弟子高根明准备香烛。
后堂内,众人齐聚。
屋内布置肃穆,只见横梁挂着一块刻有以气御剑四个大字的牌匾,两壁悬着一柄柄剑鞘黝黑,剑穗陈旧的长剑,显然尽是华山派前代各宗师的佩剑。
宁中则在香案前跪下磕了四个头:
“弟子宁中则,今日收录福州林平之为徒,愿列代祖宗在天之灵庇,教林平之用功向学,洁身自爱,恪守本派门规,不让堕了华山派的声誉。”
温良一脸恭敬的跟着跪拜磕头,接着宁中则起身让岳灵珊在旁背诵华山七戒。
“本派不像别派那样,有许许多多清规戒律,你只须好好遵行这七戒,时时记得仁义为先便足矣。”
“弟子铭记于心,定不负师父所望。”
宁中则俯身搀扶起温良:
“好孩子,这段时间以来,定是受了不少的苦,今后就把华山当做你的第二个家,只要有师父在的一日,那便无人敢来欺负你。”
温良眼眸流转,轻道:
“能拜在师父门下,平之已觉不苦。”
“你这孩子嘴倒是挺甜,来见过你师伯。”宁中则失笑道。
“平之拜见师伯。”温良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
岳不群起身对宁中则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