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钟公四人顿感无言,正当以为这位神使年轻气盛,不懂藏锋之际,再听他说道:
“他们今后依旧要幽居梅庄,不得擅自离开,就算知道了,又能往何处说?”
“倘若出现什么风言风语,定是有人擅离职守,违抗教主大人的命令,那便有了取死之道。”
此话一出,黄钟公四人便知紫衣少年难怪能得东方教主信任,面上所展露的心直口快不过是伪装罢了。
“丹青生,看你浑身酒气,应该就如传言一般,嗜画嗜酒亦嗜剑。”
“秃笔翁,你爱使判官笔,就因嗜好书法。”
温良说到这,将眸光停在黑白子身上,道:
“头发极黑而皮肤极白,果然是黑白分明,倒是跟你嗜好的围棋别无二致。”
他眸光一瞥:
“黄钟公,喜爱弹琴,擅长剑法,曾以自创的《七弦无形剑》威震江湖。”
“诸位,可知本神使何意?”
黄钟公抱拳道:
“请恕我等愚钝,未能悟得神使话中真义。”
“看来你等的确是年老体衰,有些不中用了。”温良面色平淡:
“难不成就没想过自己的嗜好,迟早有一日会反噬己身。”
“倘若有人投其所好,把可遇不可求的书画棋谱和曲谱,摆在你等面前,你等焉能不动心。”
“再以此作赌,趁机相救某个罪囚。”
他一双桃花眼微垂,长睫如鸦羽般覆下,遮住了眼底的潋滟水光,只余一片疏离的冷意:
“你等觉得他被救出的可能有多大?”
登时,梅庄四友神色骤变,脊背发寒,却是听完忍不住深想下去,便发现若被人这般处心积虑的算计,十有八九会中招。
要是那位被救出,自己等人又如何讨得了好,多半就会被逼迫服下那阴损至极的三尸脑神丹。
他们思及此处,不由地生出一股恶寒,看向紫衣少年的眼神中也带有一些庆幸感恩。
于是,黄钟公郑重一拜:
“我等终日在此闲居,失了防备之心,险些造成大祸,累及自身而不自知,此番可谓是救命良言,还要多谢神使的提点。”
其他三人也纷纷下拜,不约而同的道: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场上的林、曲二人见状,不免生出难以言喻的钦佩之心,分别在心中赞叹:
“不愧是先生!”
“真是会忽悠!”
温良慢条斯理的开口:
“本神使来梅庄,本就身肩提点你等的要责,除此之外,便是教主大人要我取走历代相传的神教神功的密令。”
黄钟公等人一愣,便见黑白子试探性的询问:
“神使是来取《吸星大法》?”
“不错,若不是因为事关我神教神功传续,又如何能惊动我的大驾。”温良傲然开口。
秃笔翁皱眉道:
“神功事关重大,料想那位不会轻易吐露而出。”
温良一听,没头没尾问道:
“他神志是否清醒,又是否生龙活虎?”
黑白子抢先答道:
“这些年在膳食上,我等并未有任何亏待,是以他依旧中气十足,神志清醒。”
温良意味深长的道:
“哪怕成日里吃饱喝足,若被囚禁的时间一长,终有一天会难以忍受。”
“那罪囚能坚持到至今,我决计不相信他每日都在枯坐,必然会时不时的找事情打发时间。”
“而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思索所学武功,乃至刻写武功,琢磨如何让武功更进一步,便是消磨时间,保持心智的最佳之法。”
“且他当年因武功走火入魔,方才落得这般下场,我就不信他这些年没想过解决自身武功的缺漏之处。”
“哪怕自暴自弃,应该也会有自己被困多年,再无重见天日之时,需留下传承以防不测的念头,其中说不准还夹杂一些险恶用心,在刻写的武功中留下错处,让那些贪图武功的人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