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姐和师父就在附近,你要是敢乱来,我师父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田伯光一脸的不以为意,大步走近之际,就一直对温良看个不停,还色眯眯的道:
“小美人,你这女扮男装的装束,是个人都能瞧的出来,更别说我这个窃玉偷香的采花大盗,你我相遇应该就叫作千里姻缘一线牵,今夜不如我共度春宵。”
温良眼眸深处光芒一闪,竟发出清脆悦耳,仿佛清泉流淌,令人心旷神怡的女音。
“阁下看错了,我是男儿身。”
田伯光听后,瞬间笑出了声,只觉今日自己所撞见的美人,一个比一个可爱。
“我只是一个在外行医的走方郎中,阁下一看就是身强力壮的康健之人,还是莫要来为难我。”
“原来小美人还是一个大夫,不过你的医术好像没学到家。”
田伯光嬉皮笑脸的道:
“我方才一见到你,立马感觉世上种种事都无甚滋味,倘若日后不能再见到你,更是茶不思,饭不想,怕是要日渐憔悴。”
他捂胸扶额,像是什么重疾上身:
“你可以过来为我诊一诊脉,看我是不是口冷手冷脚冷心更冷。”
“真的?”
温良像是信以为真,但脸上又浮现半信半疑的神情。
田伯光一看这绝美的小大夫,比小尼姑还要貌美心善,脸上笑意更甚。
“医者父母心,你若是不信,大可过来把脉。”
温良听后,走到仪琳身旁,轻声道:
“姑娘既没穿僧衣,又未曾剃度,居然还是一名出家人。”
仪琳马上讲解:
“我听我师父说,我们恒山派女尼虽是遁入空门,但是不需落发,可带发修行,因此全派上下都未曾剃度。”
温良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那你觉得这位兄台是不是如他所说的一样,似是重病在身。”
仪琳摇头道:
“我感觉不像,我听师姐说过,这个田伯光凭借精湛刀法与绝顶轻功横行江湖十数年,由于正派的多次围捕未果,他还闯出万里独行的名号。”
田伯光捶胸顿足,故作出伤心欲绝的架势:
“小师父,你这样说我可要伤心了,作为佛门中人,你竟然让大夫见死不救。”
“这”
仪琳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虽总感觉田伯光是装的,但万一是真的,那岂不是真就枉为佛门弟子,也愧对了师父对自己的教导。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温良掷地有声的道:
“自我立志学医,我就告诉自己,须得做到一视同仁,只要你有病,我便倾我所能救治你,你若没病,那便更好。”
田伯光听完,脸色不免有些动容,忍不住的询问:
“为何反而更好?”
“但愿世间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此乃我辈中人对世间由衷的期望。”
此话一出,令田伯光脸色愈加复杂,尤其是看到温良双眸蕴藏的神采,这清澈见底的眸光内,好似又蕴着千斛春水,波光流转间,漾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深不见底的温柔,不禁有些自惭形秽。
旋即,温良不疾不徐的朝田伯光走去,突然响起“砰”的一声,却见仪琳莫名摔倒在地。
田伯光一愣,就感双脚陡然无力,等踉跄栽倒在地,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筋骨瘫软、内力尽失。
这时,温良面带庆幸之色,道:
“江湖果然凶险难测,不枉我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