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三章 乌当区的阴影（第1页）

清晨的乌当区还笼罩在一层薄雾中，崔启强按照短信上的地址，找到了一栋不起眼的六层办公楼。楼l外墙有些斑驳，门口挂着“乌当商贸有限公司”的牌子，看起来和任何一家普通企业没什么两样。

只有入口处那两个眼神锐利的保安，暗示着这里的不通寻常。

“崔先生，胜叔在等您。”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迎上来，胸牌上写着“行政部经理-王明”。

内部装修出乎意料的简约现代，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员工们看起来忙碌而专业。若不是偶尔瞥见几个脖颈露出纹身的壮汉，崔启强几乎要以为自已真的来到了一家正规公司。

王明引着他穿过办公区，低声介绍：“一到三层是正经生意，物流、建材、餐饮管理。四层是财务和法务。五层”他顿了顿，“是胜叔的办公区和会客室。六层不建议去，除非收到邀请。”

电梯在五层打开，眼前豁然开朗。整层被打通成一个宽敞的办公区域，落地窗外可以俯瞰大半个乌当区。胜叔正站在窗前打电话，背对着他们。

“那就让环保局的朋友再去查一次，直到他们通意搬迁为止。”胜叔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记住，我们是依法办事。”

他挂掉电话，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笑意：“启强来了。感觉这里怎么样？”

“很气派，干爹。”崔启强谨慎地回答。

胜叔走到巨大的实木办公桌前坐下，示意崔启强坐在对面：“乌当区看着不大，但藏着真金白银。这些年政府开发东风镇，打造温泉城，多少人都想分一杯羹。”

他点燃一支雪茄，慢慢吐出一口烟圈：“但在这里，我说了算。”

胜叔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推过来：“看看这个。”

崔启强翻开文件，是一个名为“新界广场”的房地产开发项目计划书。

“这是下个月要招标的项目，”胜叔说，“我需要你确保‘乌当建工’中标。”

“我需要让什么？”崔启强问。

胜叔笑了：“很简单。参加明天晚上的一个饭局，见几个人。”

傍晚，崔启强被带到乌当区最豪华的温泉度假酒店。包厢内已经坐了五六个人，见到胜叔进来，纷纷起身打招呼，态度恭敬。

胜叔从容地坐在主位，向众人介绍：“这是崔启强，我干儿子，刚从国外回来帮我打理生意。”崔启强注意到有人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饭局进行到一半，崔启强已经摸清了在座众人的身份：规划局的刘主任、土地局的张科长、银行信贷部的赵总都是能在项目招标中说得上话的人物。

酒过三巡，胜叔突然拍拍崔启强的肩膀：“年轻人刚回来，对家乡建设很有热情。新界广场这个项目，我希望各位多多指点他。”

刘主任立即接话：“胜叔放心，区里一直很支持乌当建工这样的本地企业。”

“那就好。”胜叔举杯，“为乌当区的发展，干杯。”

众人纷纷举杯，笑容记面。

饭局结束后，胜叔提前离开，留下崔启强“继续请教”。等人走光了，刘主任脸上的醉意突然消失，他靠近崔启强，压低声音：

“告诉胜叔，招标文件我们已经看过了，技术标的部分需要再‘完善’一下。另外，竞争对手那边”他让了个手势，“已经打点好了。”

回程的车上，崔启强望着窗外乌当区的夜景。霓虹闪烁下，是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但他们不会知道，每一处新建的高楼，每一条改造的街道，背后都可能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

第二天，崔启强开始正式在“乌当商贸”上班。他的办公室在五层，窗外正好能看到新界广场项目所在地——一片尚未拆迁的老街区。

午间，他独自去那里转了转。窄巷两旁是各种小店，理发店老板在门口晒太阳，杂货店老板娘在训斥孩子，老人坐在路边下棋。生活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