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在咒谁?他一把攥住我手腕,力道大得我骨头都在响。
我疼得倒吸一口气,想都没想,低头就咬在他虎口上。
铁锈味在嘴里漫开。
周默没松手。
他反而笑了。
不是那种愤怒的冷笑,是真的觉得有趣似的,嘴角翘起来,眼睛里闪着狼一样的光。
有意思。他舔了舔虎口上的血印子,贵族小姐养的小狼狗要死了,所以急了?
我抬腿就踹他。
他轻松躲开,顺手把剩下的画纸全塞进自己怀里。
这些我没收了。
还给我!
我扑过去抢,被他一把按住肩膀推回床上。
省省吧。他居高临下看着我,与其画这些没用的,不如想想怎么救你的小情人。
我僵住了。
你知道什么?
周默没回答。他转身走到窗前,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雪还在下,有几片落在他肩头,很快融化成水渍。
东城区的钟楼,他突然说,明天会很有趣。
我心跳漏了一拍。
父亲和警备长的对话。让周默的人混进东城防区。
你要杀陆沉?
周默回头看我,眼神复杂。
我不杀他,他轻声说,你父亲会。
我抓起枕头砸过去。
他轻松接住,随手丢在地上。
不信?他走过来,弯腰凑近我耳边,呼吸烫得我耳尖发麻,那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
赌明天日落之前,陆沉会不会死。
我抬手就要扇他耳光。
他抓住我手腕,突然低头,在我掌心亲了一下。
我整个人都懵了。
你——
如果赌赢了,他松开我,后退两步,笑得肆意,你就跟我走。
说完,他翻身跳出窗户,消失在雪夜里。
冷风灌进来,吹得我浑身发冷。
我低头看着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湿意,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刚才那个吻。
3
我搓着手掌直到天亮,周默留下的湿痕早就干了,可那种灼烧感还在。老侍女进来时差点打翻药碗——我的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揍了两拳。
二小姐没睡好?
梦见老鼠了。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得舌根发麻,很大的那种。
练兵场的号角声穿透晨雾。我裹着斗篷站在看台角落,陆沉正在场中央示范近身格斗。他今天换了新制的轻甲,阳光在金属表面跳来跳去,晃得人眼花。
手腕要这样折。他抓着新兵的手腕一拧,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得像咬苹果。
我胃部猛地绞痛。那个新兵跪在地上干呕,鼻涕眼泪糊了满脸。陆沉掏出手帕擦指缝里的血,抬头看见我时愣了一下。
珊珊?他三两步跨上看台,带着血腥味的手掌突然捂住我眼睛,别看。
睫毛扫过他掌心的陈年鞭痕,痒痒的。我数着他呼吸的节奏,突然问:你杀过女人吗?
他的吐息顿住了。温热的鼻息扫过我耳尖,像被火苗舔了一下。
为什么问这个?
好奇。我扒开他的手,直视他瞳孔里缩小的自己,处刑人先生。
陆沉嘴角绷紧了。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我伸手去数,一根,两根,三根。。。。。。他猛地抓住我手腕。
十八个。他声音哑得不像话,第一个是冬天,雪下得比现在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