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廉见状,笑着轻敲长孙无忌的后脑,佯怒道:“你这小子,话忒多了!”
“观音婢与她未婚夫的事,轮得到你来多嘴?”
说罢,他与妹妹高氏会心一笑。
开什么玩笑?
真当他们不知长孙无垢与李铭私下相会?
这门亲事他们满意得紧,两个小儿女情投意合,他们又怎会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便由着他们去了。
只要婚前不闹出乱子,观音婢他们还是信得过的。
一家人正笑闹间,远处街口驶来一辆马车。
等得有些焦急的长孙无忌精神一振,高喊:“舅舅,快瞧,妹夫他们到了!”
高士廉喜上眉梢:“走,随我前去迎接!”
一行人迈开大步,迎向前方。
车队缓缓行进,气势不凡。
一匹高头大马旁,俊逸少年英姿勃发,正是李铭。
李纶夫妇下车,与高士廉一家笑语相迎。
李铭逐一拜见,礼数周到:“拜见岳母、舅舅、无忌兄。”
喜事临门,长孙无忌少年心性尽显,挤眉弄眼地调侃:“妹夫,你是不是忘了谁?观音婢可还在等着你行礼呢!”
他那促狭模样,惹得高氏又一巴掌拍在他后脑,笑骂:“就你会说话!平日里闷得像个葫芦,今日怎就跳脱了?”
一阵欢笑后,高士廉引李铭一家入府:“毗罗兄,长公主,请!”
李纶夫妇含笑应允,随众人步入府中。
长孙无垢却留在原地,陪伴正指挥聘礼的李铭。
看着仆人们川流不息地搬运礼品,她不免惊讶:“铭哥哥,这聘礼也太多了吧?会不会有些奢华过头了?”
她性子素雅,对聘礼多寡并不在意,只觉李铭为她耗费太多。
李铭却笑得洒脱:“岳母为我养了这么好的媳妇,这些聘礼算什么?不过是撑个场面罢了。”
“若真要算,那面我送你的等身落地镜,可比这些礼品加起来还贵重!”
长孙无垢先是羞涩,听到最后却惊呼:“啊?那镜子竟如此珍贵?”
她之前只觉那镜子精巧,喜欢的是李铭亲手为她打造的情意。
未曾想,竟比眼前的蜀锦聘礼还要值钱!
李铭见她吃惊,颇为得意:“能让淡然的观音婢如此惊讶,我可是很有成就感的。”
他所言不虚,凭着现代营销手段,那面落地镜价值连城,远超寻常聘礼。
这些不过小事。
李铭备下重礼,一为表达对观音婢的深情厚意。
佳人倾心于他,他怎能让她的婚礼逊于他人?
否则岂非显得他无能?
二则为彰显辽东李氏的底蕴。
沉寂多年的李氏,需借此重振声威。
近三个月,他心系契丹境内的秘密基地,幸有白羲神速,往来无阻。
却偶然得知,唐国公李渊携李世民曾登门拜访。
李世民更放言,长孙无垢非他莫属!
此言令双方颜面尽失。
李铭既惊叹历史的惯性,又燃起斗志。
不错,李世民日后或成千古一帝,开创贞观盛世。
可如今,天下未定,他又算什么?
早先金手指未到,李铭为求自保,曾想投靠李世民,做其麾下。
乱世求存,这念头并无不可。
可如今,为了长孙无垢,他决心逆流而上!
关陇李氏虽强,山东赵郡李氏亦非泛泛。
余庆堂的威名,靠的是真刀真枪拼杀而来!
既然注定为敌,那就放手一搏!
是关陇李氏更硬,还是辽东李氏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