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沉闷的“噗通”几声,像是把什么东西狠狠扔在了地上。
不一会儿,刘老爷子出来了,手里空空如也。
他低着头,看也不看院里的任何人,径直回了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那关门声在死寂的午后格外刺耳。
这样的小插曲很快就被燥热的太阳所驱散,直到第二天晚上,老爷子家里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整个大杂院瞬间被惊醒了。
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杂乱的脚步声和惊惶的询问声在院子里响起。
男人们抄起手边的家伙,女人们则裹着衣服,惊恐地聚在一起。
“刘老爷子家!是刘老爷子家!”
众人撞开刘老爷子那扇紧闭的房门。
屋里没点灯,只有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乱晃。
浓重的土腥味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
光柱最终定格在炕上——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炕了。
刘老爷子睡觉的土炕,中间塌陷下去一个巨大的、黑黢黢的窟窿!
碎裂的土坯和砖块散落一地,尘土还在缓缓飘荡。
“刘爷!刘老爷子!”
人们焦急地呼喊,手电光往那深不见底的窟窿里照。
“咳咳咳”
窟窿底下传来微弱而痛苦的呻吟。
几个胆大的男人赶紧跳下去,七手八脚地把人从土石堆里扒拉出来。
是老爷子!他浑身是土,脸上擦破了皮,惊魂未定,但看起来四肢还算囫囵个儿,似乎只是被砸懵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人了!”
王婶拍着胸口念叨。
大家围着老爷子,查看伤势,七嘴八舌地议论这炕怎么会突然塌这么大个洞。
老爷子只是哆嗦着,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黑窟窿,嘴唇翕动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众人见他无大碍,又折腾了大半夜也乏了,便安慰了几句各自回屋,只说明天再找人来修炕填洞。
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后半夜,出事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是王婶!
她早起倒尿盆,习惯性地往刘老爷子那黑洞洞的破窗户里看了一眼
等人们再次冲进刘老爷子的屋子,看到的景象让所有人头皮炸裂,胃里翻江倒海。
昨天塌陷的那个炕洞里,刘老爷子赤条条地躺在冰冷的土石上。
他上半身还保持着蜷缩的姿态,眼睛惊恐地圆睁着,瞳孔已经涣散。
而他的下半身从腰部以下,被什么东西齐刷刷地切断了!
断口处血肉模糊,脏器隐约可见,断面平整得诡异,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干瘪感,仿佛被吸干了水分,颜色像冻坏了的肉。
整个下半身,就那样孤零零地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浸泡在暗红粘稠的血泊里。
“老爷子被腰斩了!”
这时候邻居老徐家的二儿子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浑身颤抖地跌坐在地上。
众人顺着他惊恐的眼神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地上扔着一把钢锯,那锯子的表面还挂着许多的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