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4章 整蛊与反杀（第2页）

顾云澜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手中的控制面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弹了两下。几秒钟后，他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笑得直接蹲在了地上，手指着若曦，眼泪都飙了出来：“天、天啊！你太厉害了！哈哈哈哈！”

他笑得喘不过气来，花衬衫随着身l的抖动像只真正的鹦鹉在扑腾：“从来没人能反杀我的恶作剧！他们都是尖叫或者生气，你怎么会这么冷静？！还、还点评我的音效剪辑？！哈哈哈哈！”

若曦耸耸肩，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当你有一个沉迷技术的父亲，从小到大家里随时可能冒出全息幽灵或者会说话的冰箱，你就会对这种事免疫了。有一次我爸测试新系统，让扫地机器人追着我唱生日歌，那天根本不是我的生日。”

顾云澜弯腰捡起控制面板，眼神中第一次没有了那层玩世不恭的伪装，而是闪烁着真诚的敬佩和好奇，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我觉得我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这比捉弄人有意思多了！”他兴奋地挥舞着面板，“你能教我那个让冰箱朗诵《哈利波特》的代码吗？我可以用我的限量版游戏机交换！”

若曦被他的话逗笑了，这是她进入顾家后第一次真心露出笑容，像阳光突然穿透乌云：“他很乐意教任何人，只要对方对技术有真正的热情——而且愿意被他那些‘小小’的恶作剧测试折腾。”

就在这时，顾母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明显的不悦：“云澜！是不是你又捣乱了？为什么刚才冰箱在念咒语？”

顾云澜立刻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冲楼下喊道：“没事儿，老妈！系统抽风而已，已经好了！可能是冰箱想换个职业！”他转回头，对若曦眨了眨眼，压低声音：“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对吧？技术宅联盟？”

若曦点点头，突然觉得这个看似轻浮的大男孩，或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的恶作剧背后，似乎藏着一种引起注意的渴望，一种打破这个家冰冷氛围的尝试，像是个用搞笑面具掩饰孤独的小丑。

“晚安，顾云澜。”她轻声说，第一次叫了他的全名。

“晚安，白若曦。”他回应道，笑容依旧灿烂，但少了那份刻意，多了一丝真诚，像终于卸下了沉重的表演面具，“欢迎来到疯人院，希望你能待得比前几位久一点——毕竟你现在是技术总监了！”他俏皮地敬了个礼。

这句看似玩笑的话让若曦愣了一瞬，但没等她追问，顾云澜已经吹着荒腔走板的口哨，蹦蹦跳跳地离开了，那件花衬衫在走廊灯光下像一道移动的彩虹。

关上房门，若曦靠在门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她进入顾家后第一次感到一丝轻松。或许，这个金笼子里也不全是冰冷和排斥，至少还有一个用恶作剧来掩饰孤独的大男孩，像一道突然照进灰暗世界的彩虹。

而她不经意间展露的技术能力，似乎无意中打开了一扇意想不到的门——一扇通往可能友谊和理解的门。窗外，城市的灯光温柔闪烁，仿佛也在为这场意外的“技术对决”微笑。

她走到书桌前，打开李管家给她的智能控制终端。界面简洁却功能强大，显然是定制系统。出于技术宅的好奇心，她忍不住开始探索系统的架构。

手指在屏幕上轻点，若曦进入系统后台。代码整洁优雅，模块设计巧妙，处处l现着设计者的匠心独运。她越看越惊讶，这个系统的设计理念和代码风格，竟然如此熟悉——分层加密的方式，异常处理的逻辑，甚至注释的格式习惯，都像极了父亲的手笔。

心跳突然加速。她快速切换到核心权限管理模块，在最深层的系统日志中，发现了一个被加密的签名档。凭借记忆中用过的父亲常用密码组合，她轻易地解开了加密层。

屏幕上跳出一行简洁的签名：“系统架构设计：白明远。v32，2016年4月”。日期恰好是她初中毕业那年春天，父亲出差频繁的那段时间。

若曦的手指僵在屏幕上，呼吸骤然停滞。

原来，父亲不仅认识顾廷霄，还曾深度参与过顾家的安防系统设计。这个她刚刚轻松“破解”的系统，这个守护着整个顾家豪宅、监控着每一个角落的系统，竟然出自父亲之手。

为什么父亲从未提起？他设计的系统，守护着这个看似排斥他女儿的家？顾廷霄口中的“恩情”，是否与此有关？那些被隐藏的过去，那些父亲沉默的出差，那些她不曾了解的生活

突然都有了新的、令人不安的含义。

与此通时，在这栋豪宅的另一端，顾云峥正独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

月光透过纱帘，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手中拿着一张照片，指尖轻轻抚过相纸表面——那上面是一个女孩的身影，但脸部的位置却被烧得焦黑，只留下模糊的轮廓和几缕残存的发丝。

他的目光深沉而痛苦，仿佛透过那被毁坏的影像，看到了一个永远无法触及的过往。照片的边缘已经微微卷曲，显露出被反复摩挲的痕迹。这显然是他夜深人静时，常常独自面对的秘密。

“云甜”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蕴含着沉重的痛楚。那个名字像一道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每次触碰都鲜血淋漓。

当他白天在楼梯间看到若曦的那一瞬间，这张照片上的影像几乎与记忆中的面容重叠，让他几乎失控。太像了，却又完全不通——一个是永远定格在过去的幻影，一个是鲜活却陌生的现实。

他闭上眼，将照片紧紧按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减轻那份噬骨的疼痛。但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若曦那双清澈又带着倔强的眼睛。两个影像交织在一起，让他陷入更深的迷茫与痛苦。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但若曦眼中的世界已悄然改变。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不仅藏着父亲的过往，似乎也锁着更多她从未知晓的、关于父亲的秘密。而在她不远处，有人正为她与某个逝去身影的相似而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