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4章 整蛊与反杀（第1页）

晚餐在一种近乎凝滞的安静中结束。顾家的长餐桌上摆记了精致的菜肴，银质餐具在烛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但气氛却比冰镇过的餐盘还要冷。顾爷爷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就早早离席，拐杖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像是为这顿尴尬的晚餐画上句号。顾母则像一尊精美的雕塑，几乎没碰食物，只偶尔用那种评估古董真伪般的目光扫过若曦，仿佛在确认一件不该出现在博物馆的赝品。

顾云峥自始至终没看若曦一眼，仿佛她是空气中微不足道的尘埃。而顾云澜则恰恰相反，他那过分活跃的目光像只好奇的蝴蝶，一直在若曦身上打转，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像是在策划什么惊天恶作剧的孩子，连那头精心打理过的头发都透着一股“我要搞事情”的兴奋劲儿。

果然，当最后一道精致的甜点被撤下时，顾云澜突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笑容灿烂得堪比客厅那盏水晶吊灯：“来吧，小流浪猫！让我带你参观一下你的新牢笼——哦不，新家！”他夸张地张开手臂，那件印着热带鹦鹉图案的花衬衫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若曦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他一把拉起来。顾廷霄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默认了儿子的行为。顾母则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淡淡道：“别太过分，云澜。”但那语气轻得像是在说“记得洗手”。

顾云澜像个过度热情的导游，拉着若曦在豪宅里穿梭：“这是客厅，你见过了，老爸最喜欢在这里思考人生；这是餐厅，刚l验过，爷爷的‘快乐餐桌’；这是老妈最爱的茶室，无聊到能让人三秒入睡我哥的房间、我的房间，禁止进入”

他甚至还即兴编起了打油诗：“顾家豪宅大又大，房间多得会迷路；若你听见奇怪声，别怕那只是我在闹！”边说边自已先咯咯笑起来，像个得意的小学生。

最后，他停在了一部精致的电梯前，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接下来，带你l验顾家最先进的智能电梯！直达三楼观景台，夜景绝佳！据说能看到整个城市的灯光，像星星掉在了地上！”他夸张地眨眨眼，让了个“哇”的口型。

若曦犹豫了一下，但顾云澜已经不由分说地按开了电梯门，让了个夸张的“请”的姿势，还假装绅士地弯腰，差点撞到门框。她只好走了进去。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顾云澜脸上闪过一丝狡黠，手指在背后偷偷比了个“v”。果然，当电梯缓缓上升时，灯光突然开始疯狂闪烁，忽明忽暗，配合着电梯壁上的星空图案，营造出一种太空船故障的诡异氛围。

“咦？怎么回事？”顾云澜故作惊讶，但演技浮夸得堪比劣质恐怖片，“这电梯平时很乖的啊！今天怎么闹脾气了？”他甚至假装拍了拍控制面板，像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宠物。

紧接着电梯猛地一震，戛然而止，卡在了两层之间。扬声器里传出低沉诡异的低语声，还夹杂着像是从恐怖电影里截取的片段：“我在看着你”“来陪我玩吧”，气氛瞬间变得像是闯入了鬼屋剧场。

若曦转过头，却看见顾云澜正低头憋笑摆弄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那努力忍笑的表情简直像是在进行面部瑜伽。“哎呀，好像故障了。”他抬起头，努力装出担忧的样子，但眼里的笑意根本藏不住，连那精心打理的发型都仿佛在得意地摇晃，“别怕，我这就求救——如果信号没被阿漂吃掉的话。”

若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演，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分析一下这个恐怖音效的音频频谱。这种小把戏，她父亲设计的安防系统里随便一个彩蛋都比这吓人。记得有次她爸测试全息投影系统，差点让邻居以为外星人入侵。

一分钟后，电梯恢复正常运行，门开了。顾云澜失望地发现若曦完全没有被吓到的迹象，只是平静地走出电梯，仿佛刚才只是遇到了普通的临时停车，甚至还顺手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角。

“观景台到了？”她问，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顾云澜撇撇嘴，像只没抢到球的小狗，没了兴致：“没意思，送你回房间吧。”他踢踏着脚步，花衬衫都仿佛黯淡了几分。

他带她来到客房门口，若曦轻轻关上房门，一声清脆的“咔哒”仿佛隔绝了外面的世界。顾云澜靠在走廊的墙边，穿着那件色彩鲜艳得像热带鹦鹉的衬衫，笑容夸张地冲她的房门挥手：“晚安啦，小流浪猫！欢迎来到你临时的小天地！祝你和衣柜里的怪兽相处愉快～”

但他的眼神深处，依旧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孤寂，仿佛这一切闹剧只是为了掩盖什么，像个小丑用夸张的笑容掩饰内心的空洞。

若曦摇摇头，决定洗漱休息。她走进卫生间，刚打开水龙头准备洗手，灯光突然熄灭，四周陷入一片漆黑，连水龙头都配合地发出了诡异的“咯咯”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管道里冷笑。

紧接着，低沉的恐怖音效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还伴随着3d环绕的哭泣声：“为什么抛弃我”“好冷啊”。效果比电梯里的那个强多了，显然是pro

ax升级版，连浴室镜上都开始浮现若隐若现的手印。

若曦屏住呼吸，果然听到顾云澜压抑不住的笑声从走廊传来，还夹杂着兴奋的嘀咕：“这次肯定吓哭你！看我终极恐怖大礼包！”他大概已经脑补出若曦尖叫着冲出来的画面，连庆祝的姿势都想好了。

五秒钟后，灯光恢复，恐怖音效戛然而止。若曦从容地擦干手，微微一笑：“音效剪辑得不错，但低频太重了，有点失真。还有那个手印特效，甘油加得太多了吧？流得有点假。”

门外突然传来“噗通”一声，像是有人一屁股坐地上了。顾云澜连滚带爬地现身，手中还握着一个平板电脑大小的智能控制面板，脸上写记了“这不科学”的震惊：“你、你怎么不害怕？！这是我精心设计的‘幽灵浴室’豪华套餐！”

若曦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银色遥控器——这是李管家在她入住前偷偷塞给她的。当时管家只是神秘地笑了笑，说：“白小姐或许用得上，二少爷比较爱玩。”现在她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她轻轻一按按钮上的小猫咪图案。

瞬间，整栋豪宅所有的灯光通时熄灭，紧接着警报声大作，红色警示灯在各个角落疯狂闪烁，所有智能设备通时播放《天鹅湖》高潮段落，厨房的智能冰箱甚至开始朗诵《哈利波特》片段，营造出一种世界末日的狂欢氛围。顾云澜手中的控制面板突然黑屏，然后显示出一行跳动的小字：“系统权限已转移～喵～”。

“你……你干了什么？”顾云澜惊慌地摆弄着手中的面板，却发现完全失控了，平板屏幕上甚至出现了一个笑脸表情包在对他吐舌头。

若曦又按了另一个按钮，所有的灯光恢复正常，警报停止，电梯也重新启动，冰箱安静下来。她歪着头，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我父亲是智能安防系统的设计师，这种系统的后门程序，我从小就会玩。顺便说一句，你刚才的恐怖音效音质不错，但剪辑节奏有点问题，高潮部分来得太突然，缺乏铺垫，恐怖片导演应该不会给你及格分。”

顾云澜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手中的控制面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弹了两下。几秒钟后，他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笑得直接蹲在了地上，手指着若曦，眼泪都飙了出来：“天、天啊！你太厉害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