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晴晴的事故我会查清楚,但绝不是用这种方式!……补偿你们苏家想要的真的是补偿吗!……那个项目不可能,别再做梦了!
电话被狠狠摔在地上。
林晚吓得屏住呼吸,悄悄退回阴影里。她看到陆靳言双手撑在书桌上,肩膀剧烈地颤抖,那不是悲伤,更像是极致的愤怒和某种被胁迫的无力感。
第二天,陆靳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眼神比以往更冷,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他递给林晚一张请柬:苏家的宴会,你准备一下。
宴会上,苏晴的母亲,那位保养得宜、眼神精明的苏夫人,亲热地拉着林晚的手,话里话外却全是打探:晚晚啊,靳言对你可真好,真是把我们晴晴……哦不,把你放在心尖上疼呢。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呀也好让我们老人家安心。
林晚尴尬得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看向陆靳言。
陆靳言面无表情地揽过她的腰,动作看似亲密,实则充满掌控欲:不急。晴……晚晚身体还需要调理。他差点又叫错了名字。
苏夫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随即又堆起笑容:也是,也是。对了,靳言,城东那个开发区项目……
陆靳言冷冷打断:妈,今天是家宴,不谈公事。
林晚清晰地感觉到,陆靳言对苏家并非表面那么顺从,甚至暗藏警惕和对抗。那他为什么要找一个替身来安抚苏家仅仅是因为对苏晴的深情吗
宴会中途,林晚想到露台透气,却无意间在拐角听到苏夫人的儿子、苏晴的哥哥苏铭在和人通话,语气恶劣:……放心,那丫头片子翻不出浪花。陆靳言再横又怎么样还不是得被我们拿捏得死死的等项目到手……
林晚心惊胆战,不敢再听,慌忙转身想离开,却一头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
是陆靳言。他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眼神幽深地看着她,显然也听到了只言片语。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把她一路拽离宴会厅,塞进车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回到别墅,他粗暴地将她甩在沙发上,身体压迫性地倾下来,目光如刀:你都听到了什么
林晚吓得脸色发白,拼命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
陆靳言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林晚,我警告过你,安分守己地做好你的替身!不该你看的,不该你听的,都给我忘掉!否则……他的威胁戛然而止,眼神却更加骇人。
林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屈辱、恐惧和那一点点不该有的心动,此刻全都化为冰冷的绝望。陆靳言,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玩偶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
陆靳言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眼神有瞬间的恍惚,仿佛透过她的眼泪看到了别的什么。他的力道微微松懈,但语气依旧冰冷:你很清楚,你只是替身。做好你分内的事,拿到你该拿的钱,其他的,别痴心妄想。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林晚最后的心防。她猛地推开他,跑回房间,反锁了门,滑坐在地上,无声地痛哭起来。
就在这天夜里,她发现自己怀孕了。验孕棒上清晰的两道红杠,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她黑暗的世界,带来一丝微弱却致命的希望。
她抚摸着小腹,一个疯狂的念头滋生:也许……也许有了孩子,他会不一样也许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真心对她
她犹豫了几天,终于鼓起勇气,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陆靳言。她甚至可悲地幻想过,他或许会有一丝惊喜。
她走到书房门口,门虚掩着。她听到陆靳言正在打电话,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疲惫与……温柔
医生,晴晴最近怎么样……有好转的迹象吗……嗯,我会尽快过来……放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让她醒过来。
紧接着,他的语气变得冷硬而残酷:至于那个孩子……不能留。安排一下,尽快给她做手术。记住,做得干净点,必须看起来像意外流产。
轰——!
林晚的世界瞬间崩塌。孩子他知道了他不要这个孩子他甚至冷血地计划要做掉这个孩子!
原来,那些偶尔的温柔,那些细微的维护,全都是假的!全都是为了苏晴!他甚至不愿意让一个替身生下可能有损苏晴地位的孩子!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席卷了她。她终于彻底清醒,自己从头到尾,不过是他用来安抚苏家、或许还有某些不可告人目的的工具,甚至是他医疗基金的一个活体供体候选!
她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她必须逃!
第三章:绝望逃离
林晚强忍着锥心的痛苦和恐惧,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变得异常温顺,不再有任何反抗和情绪,完美地扮演着麻木的替身。
陆靳言似乎对她的识趣很满意,监视略微放松。
林晚暗中联系了唯一可能帮助她的人——顾尘。顾尘是她偶然在画展认识的艺术家,温和儒雅,对她颇有好感,曾含蓄地表示过任何需要帮助的时候都可以找他。林晚当时并未多想,此刻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利用一次单独外出看画展的机会(陆靳言以为她是在模仿苏晴的爱好),偷偷与顾尘见面。她删除了所有通讯记录,甚至故意用现金支付车费,避免留下任何电子痕迹。
顾先生,求你帮我……她脸色苍白,语无伦次地恳求。
顾尘看到她的样子,大吃一惊,没有丝毫犹豫:好,我来安排。你需要彻底消失,对吗
林晚重重地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顾尘的效率极高,或者说,他似乎早有准备。他动用了某些林晚不了解的关系,很快为她安排好了假身份、离境的机票和一处位于遥远南方的、偏僻但宁静的海滨小镇的住所。
这里很安全,你先安心住下。顾尘送她到机场时,眼神复杂,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温柔地叮嘱,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林晚感激涕零,并未深思他为何能如此迅速地安排好一切,也忽略了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不同于寻常朋友的深沉光芒。
就在陆靳言安排的体检,实则是为流产手术做准备的前一天,林晚利用别墅监控的一个微小盲区,从后院翻墙逃走。她只带走了最简单的行李和那根验孕棒。
她按照顾尘的计划,几经辗转,终于登上了飞往南方的飞机。当飞机冲上云霄,看着脚下变得越来越小的海市,林晚抚摸着小腹,泪流满面。那里孕育着她和陆靳言唯一的联系,也是她未来所有的寄托和恨意的证明。
陆靳言,再见。不,永别了。她在心里默念。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别墅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陆靳言发现她失踪后,勃然大怒,砸碎了书房里一切能砸的东西。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立刻大张旗鼓地全城搜捕,而是动用了某些隐秘的力量进行暗中的、卓有成效的追踪,仿佛既想找到她,又不想让某些人知道她不见了。
他甚至去了她妹妹的病房,但林晚早已请求医生和护士保密,并对妹妹编了一个出国进修的谎言。陆靳言什么也没问到,脸色铁青地离开。
几个月后,苏晴竟然奇迹般地苏醒了过来。苏家迫不及待地将消息透露给媒体,营造着陆靳言痴情守候、终得圆满的佳话。
陆靳言配合着演完了这出戏。他去医院看望苏晴,媒体拍到他深情凝望、小心翼翼呵护的画面。但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的眼神冰冷而审视,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