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5页）

周海轩盯着屏幕，冷汗下来了。

张硕背后还有人?老K?是谁?这块硬盘……从一开始就不是意外损坏?是小王（或者说985）故意留给他的?包括里面的水印算法原型?

他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好的棋局，一步步都被算准了。

三天后，周海轩拨通了那个电话。

我加入。他说，但我有个条件。

请讲。还是小陈的声音。

我要保留我的个人工作室，每周至少一天回去上课。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请示。过了一会儿，小陈回答：可以。但你的课程内容和安全需接受审核。

没问题。

正式加入项目组后，周海轩才明白这个985项目的能量有多大。它确实挂靠在某顶尖高校名下，但资源和权限远非一个普通高校项目能比。他的主要任务是优化一套用于保护国家级在线教育平台知识产权的安全系统，正好与他之前的研究方向吻合。

工作很有挑战，他也乐在其中。但他始终没忘记老K的警告。

他利用项目的部分资源权限（他知道这违规，但忍不住），悄悄调查张硕的社会关系和资金往来。张硕的案子已经进入司法程序，但他的人际网络似乎异常干净，干净得有些不正常。

直到有一天，他在梳理一批已被查封的、卓越未来的旧服务器日志时（这批日志作为证物移交后，项目组有权调阅分析），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加密IP段。这个IP段在张硕公司运营后期频繁访问某个海外服务器，进行大量数据上传下载，但传输的内容经过高度加密，无法破解。

他追踪了这个IP段的注册信息——层层转包，最终指向一个境外空壳公司。

但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情况下，他比对另一批无关数据时，发现这个空壳公司的注册邮箱前缀，竟然包含一个缩写：K。Chen。

老K?陈?

周海轩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不敢声张，继续暗中调查。他发现这个K。Chen不仅和张硕有联系，与业内另外几家大型培训机构、甚至某些教材出版社的高层都有若隐若现的资金往来，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潜藏在水下的利益网络。张硕，可能只是这个网络推出来的一个卒子。

他们的目的似乎不仅仅是盗版课程那么简单，更像是在系统性、有目的地……影响和操控某些地区的教育资源分配和内容导向。

周海轩感到一阵寒意。这潭水太深了。

他把初步发现整理成一份绝密报告，直接交给了小陈的上司——项目组的真正负责人。

负责人看完，沉默了很长时间。

海轩，这件事到此为止。负责人语气严肃，‘老K’的事，由更专业的部门接手。你的任务是做好本职工作。

周海轩明白了。他触碰到了不该他碰的领域。

好。他点点头，没再多问。

但从那以后，他发现项目组给他的权限被subtly收紧了一些，一些核心数据的访问需要更高级别的审批。他理解这是保护，也是警告。

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平静。他一边在项目组搞研究，一边每周回工作室上课。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他偶然在新闻上看到一则快讯：某大型跨国教育集团宣布高层换血，新任大中华区CEO名叫**陈珂**（KeChen）。

新闻配图上的男人大约五十岁，西装革履，笑容儒雅，但眼神锐利。

周海轩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

晚上，他收到一条加密信息，来自一个未知号码：

【棋局才刚刚开始。保持警惕，周老师。——985】

周海轩删掉信息，走到窗边。城市霓虹闪烁，看起来和往常一样。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水面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下一个复杂的函数图像，转身对满教室的学生笑了笑：

好了，我们继续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