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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在剧烈的颠簸和刺耳的鸣笛声中逐渐苏醒。
我发现自己正躺在移动的救护担架上,周身被各种维生仪器包围。
我的导师孟院士竟然亲自等在急诊门口,穿着手术服,外面套着白大褂,显然是从手术室直接赶来的。
“患者什么情况?”
他一边快步跟着移动担架小跑,一边厉声询问。
“人工心脏多次停跳,最长一次超过二十分钟!”齐主任语速极快。
“右手桡骨粉碎性骨折,声带严重损伤,多处软组织挫伤”
孟院士的手已经按上我的腕脉,那双总是稳如泰山的手,此刻竟在微微发抖。
“胡闹!”他低吼一声,声音里压抑着滔天怒意,“简直是胡闹!”
我被迅速推进抢救室,孟院士亲自操作着各种仪器,他的声音在抢救室里回荡:
“血压太低了!加大升压药剂量!”
“血氧饱和度掉到90了!调整呼吸机参数!”
在混乱的抢救声中,我感觉到孟院士俯身在我耳边,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
“撑住,孩子。师父在这儿。”
这句话让我眼眶发热。
自从三年前拜入师门,他从未用这么亲密的称呼叫过我。
各种仪器管线在我身上缠绕,但我奇迹般地感到一丝安心。
就在抢救进行到最关键时,抢救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让我进去!我是他妻子!”
沈思琪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你们没有权利不让我见丈夫!”
孟院士头也不回,声音冰冷:“拦住她,抢救重地,闲人免进。”
“孟院士!您不能这样!”沈思琪哭喊着,“我是予珩法律上的妻子啊!”
这时,一个镇静的声音响起:“沈女士,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齐主任挡在门口:
“在患者无意识且情况危急时,主治医师有权决定探视权限。”
“更何况我们刚刚从执法部门获悉,您涉嫌一桩故意伤害案,请您保持距离。”
沈思琪的声音瞬间变得尖利:“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你们!”
孟院士终于转过身,一步步走到抢救室门口。
他摘下沾血的手套,目光如刀:
“要告我?”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走廊瞬间安静下来,“可以。”
他指向躺在抢救床上的我:
“等他活下来。”
“等他能开口说话。”
“等他亲口告诉我是谁把他害成这样。”
在沈思琪煞白的脸色中,孟院士缓缓道:“而现在,我要救我的学生,谁敢再打扰抢救——”
“就以妨碍医疗罪论处!”
抢救室的门重重关上,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
6
军委总医院特护病房。
再次醒来,眼前却是一片模糊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