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良器可不是韩士廉那种自以为是的纨绔,而是西平郡王、都督中外诸军事、开府仪通三司、特进金紫光禄大夫,钦赐丹书铁券,世袭罔替,加亲王禄,佩剑履上殿,赞拜不名的新汉王朝武官第一人。
但,那又如何呢?
李牧这一手,只能说刘良器大意了,没有闪。
“大胆!来人,将这竖子给本王拿下!”
“哟!彘奴,长本事了!连你劳资都敢动!”李牧此刻根本不慌,用右手的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无视那些包围过来的王府护卫,大咧咧地坐上了堂上的主位。
眼看那些护卫,马上就要对李牧上手了,李牧突然猛地一拍桌子,高声喝骂。
“都给劳资滚,一群酒囊饭袋,真他娘的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烛龙现在就剩这点货色了,刘彘奴,你这郡王到底是怎么干的啊?影子呢?我他娘都扇了你一巴掌了,怎么连半个影子都看不到?到底死哪里去了?回答我~”只见此刻,李牧须发怒张,双眼通红,好似要择人而噬。
刘良器却是虎躯一震,被李牧这小子彻底吓倒了。
影子?他怎么可能知道影子这件事!
要知道,他刘良器为了向当今天子表达没有不臣之心,王府内几乎没有秘密,像今天这种场合,沈浪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出现在宴席上的,刘良器早已见怪不怪了。所以,有些事情被其他人知晓,他也不至于如此震惊。
但是他唯一隐藏得最深的秘密就是影子这件事,除了影子本人和刘良器,剩下的唯一知情者,就是已经过世的老郡王刘谦义了。
这李牧跟老郡王两人之间难道存在着什么联系?
想到这里,刘良器抬手制止了这群明显也被李牧身上的气势震慑住的护卫继续行动了。只是双眼直盯着李牧道:“你到底是谁?”
李牧见此,知道刘良器已经开始动摇了,那就继续加大力度。
“我是谁?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你自小就不聪明,看来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长进。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叫他们下去,怎么,咱爷俩接下来说的话,准备让他们一起听吗?”李牧继续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这李牧到底什么情况啊?他不就是御史大夫李长风的儿子吗?”
“我也不知道啊?听他的意思,他是老郡王?这不纯扯吗?“
“但人家知道烛龙啊!还有那个什么影子,你们没看到郡王听到影子两个字脸色都吓白了吗?“
“……“
此刻王府这些护卫,也开始对李牧的真实身份窃窃私语。但刘良器知道,不管真相到底如何,此刻也不能让李牧再公然的在这些人面前把郡王府的秘密都抖落出来了。于是,刘良器喝退了这些护卫。
“好了,人都走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确定要我说?我刚才听说小沈那孩子现在可出息了,都成了皇城司指挥使,就是不知道,你啥时侯跟他玩到一块去的啊?”李牧依旧不紧不慢的坐在太师椅上,继续掏着耳朵。
“李牧,你究竟说不说,别以为你是御史大夫之子,我就不敢动你。”刘良器此刻已是有些不耐烦了。
“呵!”李牧冷笑一声,也不管刘良器在一边怒气冲天,以手叩桌。
“嘟~嘟嘟嘟~嘟~嘟!”
李牧敲完便一脸戏谑地看着刘良器,而刘良器随着李牧有节奏的敲完七下,比刚才从李牧口中听到影子二字,更加震惊。
只见一名黑衣人突兀地出现在二人之间,并单膝朝刘良器跪下。
“郡王,有何吩咐?”
“喂!影子,你跪错人了,叫你的是我!”李牧的声音在黑衣人背后响起。
这黑衣人也是二话不说,只见一道剑光闪过,瞬间刺向了李牧。
“住手!”
刘良器知道这些影子的身份极其特殊,除了老郡王和他,其余人谁都不信,而现下李牧居然知道影子的存在,等于触碰了影子的逆鳞,所以没等刘良器下命,这个影子就准备除掉李牧。但此刻刘良器还没把事情搞清楚,不能让李牧就这么死了。
幸得刘良器反应得快,影子的剑尖几乎已经刺到李牧的眉心了,便停下来了。
但影子知道,不是因为刘良器叫的住手,而是眼前之人刚才喊出的那两个字。
“叶离!”
李牧此刻也是略带唏嘘地说道:“我的小叶子,长大了啊!”
“哐当!“绝世杀手竟然握不住手中的剑,哐当落地。
只因眼前之人的神情和语气,以及那尘封了三十多年的名字。
“义…义父?“”影子“叶离的声音略带着颤抖,眼眶已经红了。
“嗯!好孩子,好久不见了!“
李牧伸手,叶离则迅速摘下了蒙面,露出了一个面容冷峻、棱角分明的面庞,然后朝李牧跪下,把头低下伸过去,任由李牧抚摸。
一旁的刘良器却被这一幕唤醒了久远的记忆,小时侯,老郡王一直就对自已爱搭不理,还经常骂他笨,反而对义子叶离一直青睐有加,喜爱得不得了,什么好东西都先给叶离。导致刘良器一度认为自已不是老郡王亲生的,叶离才是。
而眼前这幕,虽然看上去十分违和,但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刘良器下意识地喊出了那两个字。
“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