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皇宫,泰安殿。
当今新汉天子汉烈帝刘瑞身着玄色常服,侧躺于龙榻之上,手里拿着皇城司刚刚呈上来的李牧诗稿,一脸陶醉。
嘴里不停地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放下手里的诗稿后,正待端起一旁的翡翠夜光杯,却发现其内空无一物,顿时皱眉,看向一旁服侍的太监。
“陛下,已经第七杯,您要保重龙l啊,不能再喝了!”一旁的太监,头发已然花白,脸上却是糅杂着焦急与担忧。
“朕没事!你不懂,有此佳作在前,怎能不佐之于美酒,快给朕记上。朕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你可不能扫兴。对了,再命人把高昌国今年进贡的美酒送到西平郡王府,告诉那个谁?”
“李牧。”
“对,告诉那个李牧,他不错,朕看好他!”
“谨遵口谕!”
太监立即吩咐手下去传旨,回过头来看了看此刻欣喜若狂的皇帝,已经可以预见这位名叫李牧的年轻人马上就要平步青云了。
而原本计划今天来西平郡王府出出风头的羊维,让梦都没想到,他竟以这种形式出了风头。
史书会如何记载呢?
汉烈帝十八年七月初十,西平郡王府宴请群臣。有号诗仙者羊维,质疑李牧抄诗,李牧当场作诗三百首,羊维受激,吐血三斤!
韩士廉此刻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原本计划今晚要好好作弄一番李牧的,可结果却让这李牧一鸣惊人。
而最大的问题是皇城司指挥使沈浪刚才的举动。
韩士廉虽然学问不怎么样,但是脑子不笨。
在李牧写到第三首的时侯,他就猜测李牧定是有备而来了,正待想办法阻止时,沈浪已悄无声息地走到他的身旁,一边阻止他,一边在他耳边说道:“小相公,我劝你别轻举妄动,陛下难得有雅兴,你可别自误。”
这朝堂上谁人不知当今天子爱诗如命,所以有很多考不上科举的文人,靠着钻研诗词之道,得到天子垂青,破格入仕的案例,像这羊维,就是准备走这条路的。
今日沈浪之所以到场,也是存了心思,若羊维有好的作品,好第一时间送进宫内,可没想到却有如此意外的收获。
经历过千世轮回的李牧,在每个时空都有出色的诗词,从中摘抄一些,还不是手到擒来。
而他今晚之所以要激羊维对付自已,是因为他早知道沈浪会来,而今晚这些诗词,定会一字不落的送入宫中,这都是为了他下一步的计划,提前布局。
此刻,原本围观的人群突然让出了一条通道,西平郡王刘良器引着几名太监朝李牧走来。
刘良器虽年逾五十,鬓角已染上不容忽视的霜华,额间与眼角亦刻下了岁月与风霜的印记,然其身躯依旧挺拔如北地孤松。
“冯公公,这位就是李牧,你可以传话了。”刘良器的语气带着一丝轻蔑,对宫里这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太监他向来不屑,但今天宴会上有这么多双眼睛,他也自然也不敢表现得太过不尊重。
他也并没有因为听说天子要给李牧传口谕,就多看李牧一眼,因为他知道当今天子的德行,写几首破诗,就给人加官进爵,而在边关拼死拼活的将士,却是一个个被遗忘在一旁。所以他对这些只会舞文弄墨的文弱书生向来不感冒。
但谁叫那人是天子呢,如今朝堂的局势就是这样,所以,他现在也收起了自已愤世嫉俗的脾气,通过举办这样的宴会,一来借此跟朝堂诸公打好关系,二来嘛,若是今天这宴会能够流传出一两首佳作,说不定天子高兴了,能够为随他出征的将士们,争取一些利益。
“圣上口谕!”
“哗啦啦”
在场的所有人跪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