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还没有用午膳?”
长明瞧了瞧茶几上的米粥,连忙解释道:“这两日主人的胃口一直不怎么好,所以张嬷嬷特意熬了些米粥过来。”
我的天爷,可不能让她觉得府中清贫,只配喝粥。若是如此,主人在这位谢姑娘面前,定当颜面无存。
谢清渺笑了笑,“这倒是巧了,我也还未用午膳。不知可否能在府上讨碗粥喝?”
未等祁凉回答,长明连忙点头,“当然可以!谢姑娘与主人稍等片刻,小的这就随张嬷嬷一同去摆饭。”
谢清渺朝身后的春桃说:“你也去帮忙吧。”
春桃看着轮椅上的祁凉迟疑了几秒,还是转身离开了这里。
临走时,她对谢清渺小声道:“姑娘,待会儿国公爷若是因为那袋子碎银发怒,你定要离远些。莫要让他误伤了你!”
谢清渺拍了拍她的肩膀,“知道了,快去吧!”
等院中只剩下两个人后,谢清渺才将袖口里的钱袋拿了出来。
“这是长乐郡主托我转交给国公爷的,说是她的一点心意。”
祁凉接过她手中的钱袋,冷着脸问她:“听闻郡主这两年去了漳州的白驼寺为陛下祈福,一直不在京中。你这钱袋子,又是从何得来的?”
谢清渺如实回答:“国公爷有所不知,郡主已于昨日回到了上京。”
“其实这两年来,郡主并没有在白驼寺祈福,而是去了边关,陪着张少将军出征。所谓的白驼寺祈福,不过是公主府为了保全郡主的名声,对外的说辞罢了。”
到了眼下这一步,自己也没有必要替他们二人隐瞒。反正这个秘密,迟早都会被众人知晓。
“张少将军?”
祁凉试探道:“国公府已然败落,我与这位长乐郡主近来可没有什么交集。好端端的,她让你送一袋子碎银过来做什么”
见谢清渺没有回答自己,他又接着说:
“若只单单为了羞辱我这个废人,她大可拿我双亲的死来做文章,何必转弯抹角的托你送这一袋碎银过来。”
他颠了颠手里的钱袋,随后将它丢到了不远处的茶几上。
“听闻张谢两家是表亲,张少将军与谢姑娘更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你方才说,郡主自降身份,在边关军营陪伴了张少将军整整两年。”
他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打量谢清渺的神情。
“想必,郡主想羞辱的并不是我祁某人,而是。。。。。。谢姑娘你吧!”
被看穿了秘密的谢清渺心中一紧,手心莫名冒出了许多冷汗。
难怪他之前,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刑部尚书的位置。仅凭一袋碎银,就能将此事的前因后果猜得八九不离十。
可自己要如何回他?说自己被人抛弃背叛,还被他的未婚妻欺辱威胁,无路可走了吗?
察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祁凉一成不变的神色中多了些许柔软。
明明才十七岁的年岁,眸底却藏着旁人难以察觉的忧伤。偏又要佯装成没事人一样。
一阵微风拂过,祁凉轻轻握住了自己的五根手指,似有许多话要讲,却又双唇紧闭,不知从何说起。
他的确不擅长安慰人。半晌才憋出几个字:“其实你。。。。。。。”
“其实,我有件事想求国公爷!”谢清渺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何事?”
祁凉虽不知自己如今这个样子,到底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可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发问。
谢清渺朝他福了福身,“小女希望,能与国公爷尽早完婚!”
祁凉问:“为何?”
“因为我想躲一个人!”
“谢姑娘想躲谁?”祁凉又问。
谢清渺的脸色忽而暗淡了下来,“实在不便相告,还请国公爷莫要为难。”
“许多事,并非一味逃避就可以解决的。”
祁凉停顿了片刻,才又开口。“特别是。。。。。男女之情!”
“你若是为了躲一个人,而慌不择路。只会让你失去正确的判断,做出更加错误的选择。”
谢清渺没有半分犹豫,“可眼下,你就是我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