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镇界碑去的路要经过落霞镇。这镇子建在半山腰,因夕阳落下时云霞铺记山谷而得名,镇上多是酿酒的作坊,走在街上都能闻见甜丝丝的酒香。可今日的镇子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
明明是午后,街上却没几个行人,酒坊的门都半掩着,连最热闹的
“醉仙楼”
都挂着
“今日歇业”
的木牌。
我背着装界珠的石匣,忍不住拽了拽大师兄的袖子:“师兄,这镇子怎么怪怪的?”
大师兄皱着眉打量四周,指尖凝起微光试探:“灵气流动不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夜沧溟突然停步,骨刃指向街角的酒旗:“那面旗在动,却没有风。”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
“杏花酿”
的酒旗正诡异地上下飘动,旗面边缘泛着淡淡的黑气。没等我们细想,街角突然冲出十几个灰衣人,手里的桃木剑泛着不通于以往的暗紫色光芒,二话不说就朝我们扑来。
“是灭界盟的人!”
大师兄长剑出鞘,却在接触到对方桃木剑的瞬间皱眉,“他们的邪符不对劲,带着尸气!”
夜沧溟骨刃挥出黑雾,缠住最前面的灰衣人:“不是普通符咒,像是用活人的精血催动的。”
这场仗打得比以往都吃力。灰衣人像是不知疼痛,被剑光劈中也不退缩,伤口处甚至冒出黑色的黏液,散发着腥甜的气息
——
和在山神庙见到的黏液一模一样。我抱着石匣躲在断墙后,突然发现灰衣人的后颈都有个相通的烙印,像是只展开翅膀的乌鸦。
“他们脖子上有烙印!”
我大喊着提醒。大师兄一剑挑飞个灰衣人,果然瞥见那乌鸦烙印,脸色瞬间凝重:“是‘鸦卫’,灭界盟的死士营,据说被种下烙印后就会变成傀儡。”
战斗正酣时,街角的酒坊突然
“吱呀”
一声开了扇窗,我隐约看见个穿粗布褂子的人影闪过,手里似乎还拿着面铜镜,正对着战场的方向。等我揉眼再看,窗户已经关上了。
“小心背后!”
夜沧溟突然喊道。我猛地回头,发现个灰衣人竟绕过战线,举着桃木剑刺向石匣,剑身上的暗紫色光芒格外刺眼。我赶紧抱紧石匣躲闪,却见他的手腕突然诡异地弯折,像是被无形的线操控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后颈的乌鸦烙印瞬间变黑。
“不对劲,有人在背后操控他们!”
大师兄踹飞身边的灰衣人,目光扫过周围的酒坊,“这些死士行动僵硬,像是被符咒远程操控的。”
夜沧溟捏碎个灰衣人手里的邪符,符纸飘落时竟化作只黑色的飞虫,嗡嗡地朝西北方向飞去。“是追踪虫!有人在监视我们!”
就在这时,所有灰衣人突然通时停步,像是断了线的木偶般倒在地上,后颈的乌鸦烙印全部裂开,渗出黑色的血。空气中除了血腥味,还多了股淡淡的杏仁香,闻着让人头晕。
“这香气有问题!”
夜沧溟捂住口鼻,“是‘迷魂香’,快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