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的水晶灯似碎钻瀑布,闪耀夺目。
男人并未站在光亮处,而是低调的站在逆光里。
他的面容都隐匿在暗处,叫人看不分明,只剩下那高大硬朗的身体轮廓。
他朝交响乐团的指挥打了个响指,音乐骤停。
随后他双臂张开,撑在栏杆上,漫不经心的站姿,却有种不容忽视的磁场,叫众人移不开眼,却也只能仰视。
陆明舒抬头,难以置信的出声:“你邀请得她?哥,你开什么玩笑?!”
此话一出,众宾客才知道,二楼站着的这个男人,正是陆家的长子,陆宴州。
陆家祖上三代都是开国元勋,陆宴州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年纪轻轻执掌一方战区,权势滔天。
在强大的气场威压下,宾客们不敢像之前一样,小声议论,而是交换了下眼神,在心中感慨。
那沈书禾竟然是陆宴州邀请来的?
她竟然会认识陆宴州?
他们什么关系啊?!
没有议论声,只有心声,宴会厅格外寂静。
“是,”陆宴州嗓音低沉,耐心极好的重复了一遍:“是我邀请她来的。”
这句话替沈书禾解围撑腰,却也打了刚刚还在逐客的陆明舒的脸。
她拧眉,气得胸膛起伏,一时噎住,说不出话来。
陆宴州却不过多解释哄她,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江晚晴身上,扬声唤了句:“江小姐。”
江晚晴觉得他的声音好似带了电流,哪怕隔着一层楼的距离,也让她心口一阵酥麻。
她忙不迭的挣脱甩开的周嘉言搀扶她的手,此刻巴不得离周嘉言十万八千里远,生怕他会误会她和周嘉言的关系。
她站直身子,仰头看他,虽然逆光中看不清楚他的脸,她也能凭记忆力,勾勒出他英俊迷人的眉眼。
她点点头,委屈的软声回应:“我在,宴洲哥。”
他竟然站出来,为沈书禾解围,她的委屈真情实感,根本不需要演。
她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此刻洁白的礼服上都是红酒,相反,她甚至希望自己更狼狈,更可怜一些。
这样,他才会安慰她,而不是帮沈书禾。
一旁的周嘉言见状,一张脸已经黑了一半。
两人的神色变化都落在沈书禾的眼中,她眼角眉梢隐有了然的笑意。
她还当周嘉言是盼得白月光归国,为爱不顾一切,有情人不管旁人死活,终成眷属呢。
却原来,他也不过是女神的舔狗备胎啊。
真是活该。
沈书禾原本是全场唯一被针对欺负的对象,现在却是整个宴会厅内,唯一开心的人。
虽然还不知道缘由,但陆宴州站出来替她解围,她当然开心。
这意味着,她或许能帮沈家拉到陆家的帮助。
江晚晴期盼地仰头等待着,却没等来想象中的安慰言语。
陆宴州的声音很冷,没什么情绪地问:“你要沈小姐赔你裙子吗?”
江晚晴闻言心中暗喜,只觉得陆宴州也觉得她是“受害者”,来安抚她,解决问题了。
“这裙子是我等了两个月才等来的,今天估计是毁了……”她叹了口气,又补充道:“不过我刚刚才得知沈家遇到了危机,也知道沈小姐有心无力,不想为难她……”
她明面上一派温柔善良,替人着想,实则在揭沈家的短,踩低沈书禾。
可惜她没等来陆宴州的关心与赞赏,只等来一句冷冰冰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