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时间,沈玉兰除了要管一大家子的饭菜,洗衣挑水,砍柴种地。
累了一天回到家,还要帮老太爷翻身擦背,端屎端尿。
终于熬到老太爷死了,这人还没有埋入土呢,江建国就跳出来要抢老宅了。
沈玉兰就算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爆发了!
“你真是不可理喻!简直就是一个泼妇!”
江建军一脸厌恶地丢下这句话,就要转身离开。
江南柚跳起身,一把拉住了他:
“爸,我妈说的也没有错啊!当初老太爷可是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将老宅给我妈的,这事情可是大家都看着呢!现在奶奶却要把老宅给大伯,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当初老太爷瘫在床上的时候,你们没有一个人愿意伺候他,是我妈天天给老太爷喂食擦身,端屎端尿的。”
“五年的时间里,没有让老太爷遭一点罪,干干净净体体面面地送走了他,我妈却熬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你们现在却跳出来说她是外人。那你们江家的人,为什么要让我妈一个外人来伺候?”
王春华没有料到,平时跟一个棒槌似的,三棍打不出个闷屁的江南柚,居然敢跳出来。
“江南柚,哪轮得到你一个赔钱货说话?你这是反了天吗?沈玉兰,你这个贱人生的赔钱货,你就是这样管教的?”
王春华一把抓起门后的扫帚,劈头盖脸朝江南柚抽过来。
江南柚一呲溜绕到棺材后,不忘回嘴:
“奶,你怎么可以连自己都一起骂了呢?我是贱人生的赔钱货,那你这个赔钱货,又是哪个贱人生的?那生出姑姑这个赔钱货的你,又算什么?”
王春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蹦三尺高:
“江南柚,我看你是疯了,居然敢骂我,看我不打死你!”
“我可没有骂你,这些话不都是你说出来的吗?”
江南柚绕着棺材跑,王春华扫帚挥了又挥,打在棺材板上,砰砰作响。
“哎呀!奶,你打我也就算了,怎么可以对太爷爷不敬,以前你就总骂他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死,现在又打他的棺材,就不怕他晚上到你的梦里找你吗?”
说着,江南柚往棺材上一趴,哭嚎道:
“太爷爷,你说要把老宅留给我妈,这还没有入土呢,他们就都来抢老宅了!你如果在天有灵,可一定不要放过他们这些不肖子孙啊!”
说着,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太爷爷,太爷爷,是你在说话吗?”
随着她的动作,棺材发出“咯吱”一声。
四周顿时一静。
就连拿着柴刀的沈玉兰,都头皮一麻。
王春华瞪大了眼睛看着棺材。
就像江南柚说的,老太爷瘫在床上的时候,她每天都甩锅敲盆的,骂他怎么还不死,活着浪费粮食。
现在看着暗红如血的棺材,心中一阵瘆得慌。
又是一声咯吱作响。
“妈呀!有鬼啊!”王春华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险些吓得尿了裤子。
“住口!”
一直窝在角落里抽着老烟枪的江树林面色铁青地开口:
“都给我消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