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3章（第1页）

傍晚六点，

电子厂的下班铃声响起。

林辰收拾检测工具时，

手指碰到了口袋里那把旧螺丝刀，

木柄的温度还带着点手心的汗

——中午苏雅被赵凯拉走的画面，

还有石桌上那杯没喝完的奶茶，

像两团湿棉花，堵在他胸口。

他跟小李含糊说了句“先走了”，

就攥着包快步往家走。

平时他总绕路从行政部楼下过，

哪怕只看一眼苏雅办公室的灯，

可今天他特意拐了反方向，

连厂门口的奶茶店都不敢多看

——那杯珍珠奶茶，是他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心意，

最后却连被苏雅完整喝完的机会都没有。

回到阁楼时，天已经黑透了。

他摸黑摸到墙角那台掉漆的电水壶，

开关有点松，

得用手按着才能通电，

但好歹能烧点热水。

电水壶“嗡嗡”响着，灯忽明忽暗，

他坐在床沿盯着壶身，

看着里面的水慢慢冒起细小的泡泡，

心里稍微暖了点。

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才想起一天没正经吃东西。

早上的馒头还没吃完，

中午光顾着躲在柱子后面看苏雅，

连食堂的青菜豆腐都忘了打。

他蹲在蛇皮袋前翻找，

最后只摸出一个硬邦邦的冷馒头，

还有三包压在袋底的泡面

——上周超市临期打折买的，三块钱三包，

本来想留着实在没东西吃时救急，

现在看来，今晚就得“救急”了。

面饼早受潮了，捏在手里软塌塌的，像块泡发的海绵。

电水壶“咔嗒”一声跳了闸，水终于开了。

他赶紧拔掉电源，把泡面袋撕开，

将调料包抖进缺了个口的搪瓷碗里，

小心地倒了半碗热水。

热水一冲，调料的香味冒了出来，

可盖不住面饼受潮的霉味。

他把那个冷馒头掰成碎块，扔进碗里，

看着馒头块在热水里慢慢泡软，

心里有点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