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皎不干了:“婆婆这话说的,妾身哪知道表妹会跑来京城,还偷偷摸摸进了我闺房,在我床上旁若无人的躺着?自然以为是家贼啊。”
梅氏也没功夫责怪她,正要带着外甥女去查看伤势,苏盈皎却喊住:
“白表妹不是住在洛州周家老宅吗?怎么跑来了京城?还在我房间里?是不是该同妾身交代一下?”
白兮兮脸色一动,看一眼姨妈。
事已至此,梅氏也就说:
“璋儿这次出公差顺便回了一趟洛州,见兮兮一人守着老宅,孤苦伶仃,太可怜,就将她带了回来。从此,兮兮会住在京城伯府,与我们一起。”
苏盈皎唇边泛起凉意,却只是问:“夫君回来了吗?怎么没瞧见他的人。”
梅氏不耐烦:“他刚回来,去府衙述职了。行了,没事了吧?”
说着就要拉白兮兮走。
却被苏盈皎再次喊住:“婆母,白表妹还没回答儿媳的问题呢。”
白兮兮本就疼痛的身子一颤,缩在梅氏身侧:“表嫂要我回答什么?”
苏盈皎见她装傻充愣,重复:“你来亲戚家寄住,为何跑来我房间,又睡在我床上。”
‘来亲戚家寄住’几个字,让白兮兮不是滋味。
亲戚家?
若非苏氏,她才该是这伯府的女主人。
苏盈皎又看一眼梅氏:“婆母不觉得好奇嘛,不想问问白表妹么?”
眼下,还没撕破脸皮,梅氏再偏袒白兮兮,也不可能将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儿媳妇不当回事。
儿子和白兮兮的事还没曝光。
当着下人的面,怂恿外甥女鸠占鹊巢,爬儿子的床,这个恶婆母的名声,梅氏也不会背的。
梅氏只好看一眼白兮兮:“兮兮,是啊,你怎么跑到你表哥和你表嫂的屋子里来了?”
白兮兮咽下泪,幸好脑子还算快,楚楚道:
“表哥说他院子里有一幅丽山居士的画,送给我临摹,我过来找,不想日头热,室内太闷,我找半天,没找到,反倒头晕目眩,一下子体力难支,便在榻上休息了会儿……兮兮自知失礼了。”
梅氏连连点头:“原来如此。苏氏,这怪不得兮兮,只怪近日天气确实闷热,刚才我不是也不舒服吗?小事而已。你也莫计较。”
苏盈皎毫不客气:“婆婆再不舒服,也不可能倒在人家夫妻的床榻上,基本礼仪还是会顾忌的吧,而且躺在人家床上吃吃喝喝,但凡有点家教的女儿都做不出来吧。”
白兮兮被她嘲讽没家教,见几个婆子看过来,脸涨红。
梅氏怕她气得动了胎气,打圆场:“罢了,你打也打了,她这会儿浑身是伤,还想怎么样?我先带她去看大夫。”
苏盈皎又换上了一副和蔼面容:“等一下。”
去翻出一瓶膏药,走到白兮兮跟前,柔声:
“既然婆婆怪我下手狠了,我也得弥补弥补。我这边有治外伤的上好膏药,洛州娘家老人儿从青州带回来的,比中原这边治外伤的疗效强得多,用了不留疤痕,白表妹试试。”
白兮兮总觉得她没有那么好心,但也没拒绝。
青州治跌打损伤的药膏天下闻名,除了贵,没毛病。
这个商户女儿手里好货色多。
不用白不用。
梅氏看苏盈皎还算大方,脸色也好了些。
香袭给白兮兮卷起袖子,将药膏涂在她的伤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