溽暑,夏夜悠长,知了阵阵。
京城附近山上,寺庙。
子时,禅房内传来男女勾兑喘息声。
春意正浓,打破了佛家之地的清净和庄严。
丫鬟香袭贴在门外放哨,防止有人搅扰了春光。
娘子太大胆了。
竟叫她去山下买了房事常用的合欢散,放进隔壁同来寺里礼佛的摄政王茶水里。
然后主动爬了摄政王的床。
可,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子了……
香袭替自家娘子捏一把汗。
虽已出嫁了,但还未与夫婿圆房。
不知头一次,受不受得住。
禅房里,很久后安静下来。
裴瞻翻身下床。
中衣微敞,露出精壮胸肌线条。
他借着微弱烛火看清榻上刚被自己凌虐过的娇人,俊朗如神祇般的脸沉了下去。
若没看错,分明是同时来寺里礼佛的崇阳伯府儿媳苏氏。
这事闹大了。
刚才晚课结束,他回自己禅房,不知怎么回事一个头晕目眩,宛如醉酒。
正巧这苏氏经过,过来嘘寒问暖。
少妇身上绮香袭来,让他意乱神迷。
接下去的事就不记得了。
苏盈皎看他收拾得差不多了,睫毛一眨巴,用毯子捂住缩在墙角,就像受了惊的白兔嘤嘤哭起来:
“……摄政王您怎么这样……”
裴瞻眸底乍生腾腾杀意,手掌朝一旁的防身刀缓缓挪去,嗓音沙哑:“你认识我?”
苏盈皎泪眼朦胧:
“摄政王声名远播,妾身怎么会不认识?摄政王一手好字,妾身几位手帕交素来敬仰,搜集了不少您的墨宝,进寺第一日,妾身听说摄政王也下榻隔壁禅房,还特意递信给山下的几个手帕交,说是会找王爷讨要一副墨宝赠予她。”
哼。
别想为了保住名誉杀人灭口。
对不住了,她已经到处告诉人,在寺庙里碰见他了。
她出事,他也免不了麻烦。
果然,裴瞻的手掌停在半空,绝了杀意。
他将地上散落的亵衣裙裤捡起来,一把丢过去,转过身,闷声:“自己穿好。”
苏盈皎穿好衣裳,见他也在屏风那边整理好了衣装:“今夜之事……”
男人一身紫袍玉带,骏挺肃穆,沉稳持重,比起方才床帏中的狂浪勇猛,截然两个人,冷冽打断:“今夜之事,世子夫人只当一场梦。”
苏盈皎眼泪润了卷睫,垂下头,楚楚可怜:“那是自然。”
裴瞻不怕她乱说。
有夫之妇与外男有染,对妇人来说是灭顶之灾。
只要这苏氏不是蠢货,就不会随便乱嚷。
正要出去,却听苏盈皎弱弱喊住:“摄政王且慢~”
裴瞻步履一止,再起杀心:“还有何事?”
“摄政王可否帮妾身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