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姜枕月心思一动问道:“加了沉香的头油不常见,这是谁送祖母的么?这人八成不懂医术。”
老夫人闻言面露不愉,“这是过年的时候,昭雪送来的。也不知道她这十年,都学什么了。”
又缓了神色问姜枕月,“好孩子,你也学医了?”
姜枕月摇摇头,“也没正经学,就是看了看母亲留下的医书,自己琢磨。”
“母亲总说学医苦,让我别自己找罪受。可我拿起那书,就放不下。”
老夫人知道,她说的前一个母亲是她生母白栀。后一句的母亲,是继母李初柔。
可李初柔怎么会这么说?难道是因为昭雪学医,就不想让月儿学?
她又想起白栀在的时候,姜家是何等的风光。
若姜家再出一个白栀,可又是几十年的荣耀。
姜枕月也不多说,凡事点到为止。
想让祖母站在她身后很简单,只要让祖母看到她的用处。
她要借着祖母的力,替自己和哥哥周旋。该是他们兄妹的,谁也别想拿走。
伺候完老夫人梳洗,姜枕月回房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裳,首饰也只戴了羊脂玉的簪子和手镯。
之后祖孙两人用了早饭,老夫人去佛堂上香诵经,姜枕月跟在一边。
香才点上,就有小丫鬟进来通报,“老夫人,侯爷和夫人带着几位少爷小姐来请安了。”
“月儿,你先出去陪你父亲和姊妹们说说话,我一会儿就过去。”
姜枕月应了声是,转身出了佛堂往前面厅堂走去。
安寿堂伺候的人不少,但都知礼仪守规矩。
大早上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忙着,院子里愣着没一点嘈杂的动静。
路过院子西北角的那棵桂花树下的时候,姜枕月仰头看了看。眼下正是花落的时节,站在树下能闻到浓重的桂花香气。
姜昭雪今日来的晚,带着丫鬟进了安寿堂的院子,就看见站在桂花树下的姜枕月。
姜枕月一身月白色苏绣长裙,腰间束腰锦带。一张脸生的极为精致,眼尾挑起,就是天生的风流韵致。
仰头的时候,颈项修长。她伸手想要接住落下的花瓣,手腕间露出水头极足的翡翠镯子,衬出冰肌玉骨。
姜昭雪控制不住的嫉妒,嫉妒姜枕月的出身和样貌。也嫉妒她明明没人管,却偏透着天生的矜贵。
嫉妒这种情绪,一旦生起,就像长了毒疮。等什么时候发出来,才能舒坦。
“姐姐安好,这桂花可是好东西,能止咳化痰,疏肝解郁。”
说完又轻笑,似乎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妹妹说这些,姐姐应该也听不懂。”
姜枕月觉得她可笑,一个桂花而已,也能卖弄一番?
这样的人继承白家医术,还真是白家的耻辱。
“妹妹学医十年,见识果然不凡。”姜枕月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姜昭雪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哼了一声,“姐姐觉得我卖弄也好,张扬也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之后,全京城都知道,我是白家唯一的继承人。”
姜昭雪全然忘了母亲的叮嘱,只想把姜枕月拉踩在脚下。
听她说到‘继承人’三个字,姜枕月面露深思。